“鲍勃叔叔,你为什么不养些猎狗?”布兰拨开钩在衣袖上的灌木枝,将一根长藤递给鲍勃,“我听长辈说,猎狗可是猎人的好帮手,能事半功倍。”
“但是这里不行,它们管不住自己的嘴。你能让它们坐下,但不能让它们闭嘴。有时候不仅惊吓猎物,还会丢掉自己的小命。”鲍勃将长藤缠绕绑好在树干上,绷紧得只要用匕首轻轻一碰,便可断开。这是他们今天做的第一个陷阱,只要将猎物引至此,割断长藤,迎接猎物的就将是漫天的尖刺。
鲍勃已在这片山林打猎十三年之久,在这片山林里面,他布置过的陷阱数不胜数。小到抓鸟的拖拽绳索,大到捕杀大型野兽的弓箭陷阱,其他的吊挂陷阱更是难以计数。今天鲍勃带布兰进山,就是要他认识这些陷阱的用处,也让他了解这些陷阱的所在地。如果记不住,一不小心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清晨第一抹阳光给他们指明了道路。
“而且狗的叫声有时候会让我回忆起不好的事情。”鲍勃带着布兰继续往前走,“在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那时我是个商品,差点被卖做奴隶。我是从破裂的嘴唇中学会了沉默的重要。和我一起被抓的人中,总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有个四岁的小女孩,总是嚷嚷着找妈妈,因此她被人贩子用铁做的锤子砸扁了脑袋。”
布兰虽然出生王室,但西北一直不是个富裕的地方,因此他以为最惨的是饿肚子。即使经历过叛乱,他依然不会想到世界如此残酷,仅仅因为哭喊,便要被锤子砸扁脑袋。
布兰显然很惊讶。
“怎么能这样!”他扯断旁边的灌木枝,表示自己很愤怒,“仅仅如此他们就能夺走别人的生命!”
“生活就是如此残酷。你九岁的时候打不过十五岁的少年,当你成年强壮了,你可以打赢一群少年,但你无法赢过一群成年人,更不能单挑一支军队。”鲍勃也很无奈,“富人总能获得胜利。”
虽然布兰才不到十岁,但家破人亡的经历使他变远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现在只有活下去,才能完成接下来的事情。这里离最近的旧镇也有六十里路,远离生肖,生人来往稀少。作为布鲁斯家最后一人,以及西北权剑又在他手,想必爱德华定会暗中高价回收他的头颅以及‘炎燊’。偏僻的黑风山林是个绝佳的躲藏地。
“富人总会获得胜利吗?”布兰喃喃重复了鲍勃最后一句话。
“管他呢,那些娇生惯养的渣滓是不会进到这种山里的。他们只会在高高的城墙之后坐享其成。”鲍勃拍了拍布兰的小脑袋,“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这辈子都会在这打猎,我死之后我的孩子还会带着他的孩子在这里打猎。你就是我的孩子,以后这里是我们的地方。没人抢得走。”
布兰没有正面回答,因为他不想欺骗鲍勃,他以后肯定会离开这里,离开西北,他需要助力。
“那是什么!”布兰指向右边的密丛,那边有些沙响,可能只是一直白面鸟飞过,但布兰不想放过恰巧能躲过回答鲍勃的机会。
“让我们去看看。”鲍勃也听到这声响,他朝布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慢慢地、轻轻地过去。”
鲍勃和布兰轻轻地蹑步走向前,扒开灌木丛,发现是一头巨大的长满黑毛的野猪。
“好大!”布兰惊讶道。
“嘘~这是食人野猪。”鲍勃轻声向布兰讲解,“这种野猪攻击性很强,会主动攻击人,能重达两千七百磅。有三对门牙,两对延长犬齿,四对臼齿,六对前臼齿,上下加起来,一共有六十四颗牙,只要两口,咱们两个就得交代在这里了。现在我们慢慢的退开,别出声,慢慢的。”
“等等,鲍勃叔叔,你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