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站在城下紧皱眉头,城头上的欢呼让他感觉到不安。士气这东西从来都是此消彼长,只要敌方士气大振,自己的军卒就会疑惑。他们总是会猜想,对方又有了什么有利的援助。猜忌会严重打击军卒们的勇气,尉迟恭很明白这一点。
“城头上那些不过是垂死之人,看看你们的身后。十万大军是你们的后盾,小小的苇泽关就算是用挤也能挤进去。第一个登城者,赏白金封校尉。打开城门者,赏千金封将军。
贪生怕死者,斩!
畏缩不前者,斩!
贻误军机者,斩!
通敌卖主者,斩!
临阵怯逃者,斩!
……!”有胡萝卜,必然有大棒。一个个斩字在尉迟恭的嘴里蹦出来,看着那张满是横丝肉的黑脸,没人会怀疑尉迟恭真的会抡起屠刀。
十杀令说完,肃杀之气已经弥漫在整个战场之上。没有更多的话语,尉迟恭大手一挥。数千军卒推着简陋的工程车,还有无数的云梯潮水一样涌向苇泽关。
有了云浩带来的数千军卒,苇泽关已经是军心大定。高墙之后逞勇易,更别说刚刚还有数千援军到达。而且听为首的官爷说,大丞相正派大军赶来。吃顿饭工夫,也就到了。
云浩军中强弩的配置比例是惊人的,这些本是大隋的遗产。却被李渊打包送来了云浩军中,三千具强弩一起发射,对攻城的步兵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现在灾难降临到了尉迟恭那些勇猛的手下头上,不得不说尉迟恭手下确实彪悍。他们擎着盾牌,嘴里呼喊着各种咒骂的言语向前冲锋。锋利的獠牙,凸出的眼球,狰狞得好像一只只地狱里出来的鬼。
云浩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拢在袖子里。袖子里有一个汤婆子,保证了在寒冷的冬日里,这位娇气的云麾将军不被冻着。与士卒们同甘共苦那就是一个笑话,具有伟大理想的家伙,例如李二才会那么做。一心混吃等死的云浩,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想法。
跟他打仗的兵,严格来说就是雇佣军。老子出钱,你出命,童叟无欺!
尉迟恭手里的盾牌格外的大,因为他的身材也格外的高大。透过盾牌的一道空隙,他发现对面城墙上的军卒很是镇定。并没有被自己排山倒海的阵势吓倒,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冲锋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止。除非人都死光了,或者是自行溃散。无论出现那种情形,他尉迟恭的脸面都会被踩在地上。
刘武周不会说些什么,可宋金刚那张臭嘴一定会喷粪。
刚刚进入弩箭的射程,尉迟恭就感觉天上的太阳暗淡了一下。接着劈头盖脸的箭矢就砸了下来,无数箭矢带着疾风钉在盾牌上。“嘭”“嘭”生几乎不停点儿,密集得好像天上在下冰雹。
持盾的步卒对于这样的箭雨还是有一定防御能力,可那些扛着沉重云梯的家伙却是伤亡惨重。云梯沉重,他们不可能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扛着云梯。尽管身上有皮甲,但在强弩面前,皮甲就蜕变成了纸片片儿。至于铁甲,那是将军才有权利穿的东西。能有一身厚牛皮甲,对步卒来说已经是超规格装配。
尉迟恭很庆幸,自己有一面非常巨大的盾牌。而且还是精铁盾牌,因为冲锋总是在最前面,他的盾牌前面还镶了一层硬木,别人之所以不用这样的盾牌,原因非常简单,拿不动!整个盾牌拎起来足足有八九十斤,战场上这玩意扔出去砸死几个人非常轻松。
因为他的盾牌最大,自然也成了弩箭吸引器。盾牌上面密密麻麻钉了一层箭矢,怕是有二三十之多。能吸引弩箭,自然也可以吸引八牛弩的攻城凿。
刚刚抬上城墙的八牛弩,立刻就锁定了这面巨大的盾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