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里面的人,和牢笼里面的鸟实际上区别不大。只有失去了自由,才知道自由是多么的可贵。敢说出“将牢底坐穿”这种狠话的人,绝对是猛士中的猛士。
“唐俭,还有吃的没有。”夏县大牢里面的独孤怀恩,哪里还有长安第一美男的模样。看着这个披头散发,满面污垢泥一样的人。谁也想象不到,这就是衣帽风流的独孤怀恩。
“尚书大人,哪里还有吃的。”唐俭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每天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硬度堪比砖头的干饼子,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入狱初期,还能靠着身上藏下来的细软,央求狱卒买些吃食。可现在,连祖传的扳指都送了出去。浑身上下,除了这身衣裳没别的了。
饿极了的唐俭,甚至有吃地上那些乱窜老鼠的冲动。只是羸弱的体力,已经让他没有力气去抓那些老鼠。有些时候,那些老鼠胆大的往他身上爬。如果没有遭到反抗,接下来就是饕餮进食的时间。一个大活人,可以供这些小生物吃很久。
“狗日的杂种,想饿死咱们。”独孤怀恩恶狠狠的咒骂道。
自从被俘之后,这些大唐的高官酒杯关进了夏县大牢里面。唐俭和独孤怀恩成了邻居,其他的人不知道被关在哪里。这大牢里面,到处是横行的老鼠。唐俭他们作为大唐高官,唯一的好处就是被关在单间里。
“都是陛下昏庸,非要任命那什么裴寂为帅。这才致使数万大军困顿夏县,李孝基小儿浮华。白白葬送了数万大军,真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哼!这就是任人唯亲的下场。”肚子里传来火烧火燎的感觉,独孤怀恩越发的恨了。
本以为这一次出兵定然能够获胜,这才来两军阵前捞功勋。却没想到,一场夜袭数万唐军一败涂地。自己也沦落到这鬼地方受苦,独孤怀恩的肚子里,怨气比饥饿感更加强烈。
“尚书大人慎言,你我是臣子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可说,不可说。”对于独孤怀恩的话,唐俭表示理解。
独孤家的祖上与李渊家里并称八大柱国之一,想当年独孤信也是跺一脚长安乱颤的猛人。家里光是皇后就出了两个,独孤怀恩身为独孤皇后的侄子。论血亲,与李渊也算是表兄弟。如此家世渊源,这辈子哪吃过这样的苦。埋怨两句正常,可说皇帝昏庸那可就是大逆不道了。唐俭不想听独孤怀恩再说下去,也不敢听。天知道,这里还有多少双耳朵潜藏在暗处。
一旦被人传扬出去,独孤怀恩脑袋够大。可他唐俭却没那么大脑袋,往上数八辈子唐家的门楣也追不上人家独孤家。
“难道我说错了?裴寂就是弄臣,李孝基就是一个纨绔。不知道李孝基这小子活着没有,若是活着老夫恨不得生生咬死他。就是这个纨绔小子,临阵指挥失措,才让我等在此受尽屈辱苦楚!”独孤怀恩狠狠咬了一口干草,将粗粝的纤维在嘴里不断的嚼。很可以,他还没有进化出马的牙口。不多时,舌头就穿来一阵阵刺痛。
唐俭不言语,这个时候不插嘴最好。反正话是你说的,老子管不住不搭腔总成了吧。
“唐俭,你想活不想活。”独孤怀恩沉默了好久,忽然问出这么一句出来。
“尚书大人什么意思?”
“不若我们投了刘武周,只要从这里出去。以我独孤家的势力,想成就李唐一样的霸业也未可知。某家的祖上,也是八大柱国之一。比李渊和李密,论出身比李密和李渊也不差。”独孤怀恩恶狠狠的道。
饥饿会让人脑子出现幻觉,独孤怀恩就冲自己的幻觉中领悟到,权利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只要掌握了权利,就可以掌控人的生死。李渊的祖上是李虎,自己的祖上也是独孤信。都是八大柱国的后裔,凭什么他能当皇帝,自己只是一个听人差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