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四娘留下吃饭是假,想要继续在这儿听八卦是真。因为已经来了好几次的她发现此处是个听壁脚的绝佳场所,能够听到很多在富人云集的城东所听不到的底层百姓的“民生”。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就有人聊到了赵四娘感兴趣的话题。
“李兄弟,最近瓦子巷的柳家新来了个姐儿。那身段儿,那脸蛋儿,还有那滋味儿……啧啧,就是花楼的红牌姑娘都比不上她啊!”一个人道。
“切!这话说的,好像孙老哥你还逛过花楼似的。”另一个人道。
“嘿,花楼那地方我是没钱逛,可我没少路过那儿啊!楼里的姑娘我哪个没见过啊?要我说,那个叫月姐儿的窑姐儿,就比花楼里头的姑娘都强!”第一个人道。
“这话孙老哥可没瞎说。昨儿我去了趟柳家,原是想找玉姐儿,可看到有间屋子门口排了一队人,一问才知道是来新姐儿了,就进去尝了口鲜。嘿!还真是个尤物!”第三个人插话道。
“不对,这位姓孙的哥哥说得可不对。”甭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但凡聊到女人,这群汉子就会自发的熟络起来。这不,又有第四个人加入了这个话题。
“这位兄弟,孙老哥的话咋就不对啦?月姐儿可不就是比花楼里的姑娘强!”第三个人亲身体验过一番,自觉很有发言权,便忍不住反驳道。
“那个月姐儿哪里是比花楼的姑娘强,她原就是花楼的姑娘呀!”第四个人解释道:“想是兄弟们一直在城南这一带过活,不怎么去城东那儿转。城东有家鸣玉坊,是那儿最出名的花楼,月姐儿本来是那里的红姑娘。虽说她还没来鸣玉坊多久,却很是招客人喜欢,风头最盛的时候都快压倒头牌了。只是前些日子,不知道得罪了哪位贵人,就被发落到瓦子巷里来了。原本这样的红姑娘,咱这种做下人的就只能看看,摸都别想摸上一把。可现在好了,三十文钱就能来上一次,想咋摸就咋摸。嘿嘿,光这个月我就来了三次了,今儿都是第四次啦!过瘾,过瘾极了!”
在那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说出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后,铺子里登时炸开了锅。好多汉子都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纷纷表示要花上三十文钱,去品尝一番花楼红姑娘的滋味。
赵四娘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她深深觉得,那个自称下人的家伙要真是下人,那也是柳家的下人,真是做的一手好宣传。佩服,佩服之至。
阿弦已经不是第一回见自家小姐听壁脚听得眉飞色舞,早已见怪不怪。只是这儿有个外人,可不能让外人看到自家小姐的这一面。于是,她咳嗽了一声,见没有效果,只得开口提醒道:“三小姐,饭菜端来了。”
赵四娘这才回过神来,见给她端来饭菜的居然是程昱,不由得一怔。询问之下,才知道不久前赵三娘把他调到了这儿。
她再仔细看看程昱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小伙计的打扮。心里忍不住吐槽道,自家二姐真够狠,就算人家没通过掌柜的考核,那就还让人家回到原来的岗位呀,哪有你这样把人家一撸到底的?这也太过了啦!
她思量了一会儿,让阿弦把福源饭食的掌事叫来,从他那里打听了程昱的工作表现后,又把程昱叫了过来。
“咱家在城东新置了间熏烧铺子,离你家很近就隔了两条街,再过半个月就能开张了,到时候你就去那儿上工吧!还给你当大伙计。”
赵四娘觉得这样既勤奋又上进的好伙计实在难得,让他埋没在这家前景一般的铺子里实在是太过可惜。而且这儿就是个大染缸,实在不利于青少年的成长,她很担心这根好苗子在这儿呆长了后会染上颜色。于是,她便冒着被自家二姐喷的危险,打算私下把人给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