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一处坐落于府内偏角的院子在寂静了好一段时间后,终于迎来了主人的归还。
望着满头银发,消瘦几乎不成人形的流经,屋内的人,无一不心疼的红了眼。白秋水别过脸,难过的抹了抹泪,朝一青年男子问道:“他……怎么变成这样?”
这哪还是人们口中的玉面公子,枯瘦如柴,脸色死灰,如果不是那熟悉的五官,很难让人认得出榻上的人就是他们的流经。
“这……一言难尽,总之,是为了解他体内的索蛊。”费征言又止,过程惨烈,他真是不知该不该对着一位孕妇,说出流经解索蛊中所经历的那些痛。
“解了吗?”这次,问出声的是一直沉默着的夜漓。
“……解了!”轻轻二字,不难听出费征言语之间难以形容的沉重。如果可以,他宁愿那人不要解。
依着他而站的东方宇侧首问道:“所以说,现在只要让他把体养回来,就无大碍了?”
流经离开时,他们并不知道北欧若在他上种了蛊虫,以为只是单纯的与戴云天闹了口角,心不好,出去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最后,还是秋水告诉了他们流经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中了索蛊。从流经走后就一直借酒消愁,消沉颓废的戴云天,也是从那开始不再自暴自弃。反而振作了起来,他说,他要“好好的”等流经回到他边。
“……”费征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几人被他弄糊涂了,东方宇皱眉:“哎!不是,你什么意思,摇头又点头的?”
“是不是,解了蛊虫以后,他就没有醒来过?”夜漓的视线同样锁在费征上。
费征意外一愣,看着他轻轻颔首,然后看向榻,担忧道:“是的,已经昏迷多。”
如果人醒了,他也不会带着流经,一路从江南赶到凤京来见他们。师傅说了,三若是醒不过来,那人,怕是一辈子就这样睡着了。他想,不管当初怎样逃离对方,心里一定还是想回到对方边,所以,他就带着他来了,来寻那人。
“嘭……”
惊得房内的几人回头望去
敞开的门扣,背篓被主人扔在了地上,滚了一圈。戴云天提着的水囊也掉在了桌上,里面的水,满满溢出,地上湿了一小片。对这些戴云天毫无察觉,他一双眼睛发狠的盯着前方。大步向前走,碰倒了椅子,木椅发出清脆的响声。
戴云天神色恍惚,不敢置信的牢牢盯着榻上满头银发的男子。挨着榻跪下,慢慢抬起手臂,小心翼翼的伸出,微颤着,想摸摸男子的脸却又不敢摸。
见此,白秋水悄悄对几人打了个手势。点点头,几人,相继往外走,走在最后的东方宇细心的替二人掩上了房门。
对这一切,戴云天恍若未闻,一言不发地盯着流经,紧绷着下巴,钉死了视线……
对戴云天的“激动”,费征略微诧异,他虽与这位“同门师弟”未曾见过,但神医戴云天响彻江湖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只是不曾想到,流经深的人居然是戴云天。在他的印象中,戴云天玉树临风,潇洒桀骜,又不失稳重。从他如此失态的反应来看,定是也惨了流经。为顶天立地,堂堂七尺男儿,血方刚,仅从一双发红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戴云天对流经的真心。
认识流经的这些年来,他是真心把流经当做亲人,只是,师傅不许他出谷。从流家遭难开始,他与流经至少也有五六年没见过面了。没想到,再见之时…………回头望一眼房门,费征提着许久的心不知不觉中放了下来,流经,有一个这样你的人,你怎么舍得一直睡下去……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