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很乐意与陈嬷嬷闲聊,尤其是能从她那知道一些女儿从前的事情。
“你挺着肚子,快别做这些虚礼了,快给周家姨太太看座。”裴氏很喜欢陈嬷嬷,因着韩晴认陈嬷嬷做姨母,便也承认她是一门正经的亲戚。
待陈嬷嬷送上了贺礼,又说了些吉祥话,韩晴便在一旁将那顾家的事情与祖母和舅母说了。最后问道“祖母和舅母看,这件事要如何办才妥帖呢。”
裴氏从陈嬷嬷那里知晓了许多女儿到了顾家以后的生活,顾家的确是认真教养了女儿,虽说目的不纯,但是也算锦衣玉食、尽心培养了。
至于顾家若是真知道闺女是谢家嫡女,量他们有几个胆子也不敢隐瞒的。这都是女儿的命数不好,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孙女儿也回到了自己身边,不至于再迁怒了顾家。
想到女儿,裴氏不免心伤,“姨太太回去便跟何大人说,我们谢家不会迁怒顾家,这都是我苦命的女儿的运数罢。”
韩晴知道祖母是渐渐看开了,于是安慰道“顾家不管怀着什么心思,本质上没有坏到根里,娘亲和嬷嬷都没受过顾家磋磨,在盐商里边已经算是厚道人家了。如今能帮一把,也算还了母亲和嬷嬷多年吃的米钱。”
裴氏和崔氏都知道,若是谢瑜被卖进了那不入流的地方,能不能活着嫁人都是未知,何况有的江南盐商对待瘦马,是不当做人看的,如顾家这样的,也算盐商里的老实人了。
裴氏点头道“阿晴说的不错,原则之内的事情,何大人可寻我儿谢瓒拿主意。待我家老太爷回来,再给你夫妻带封信走。她周家姨父那边我让人去知会一声,今晚便住一晚,明早再走不迟。”
陈嬷嬷点头应是,第二日夫妻两人带着谢恒的亲笔信,回了松江府。
景和十七年八月十八,是谢家大公子谢宜成亲的大喜之日。
这一日谢家披红挂彩,红绸子、红喜字、红灯笼,凡是入眼的地方,便没有不热烈红火的。
谢家大公子的亲事,不仅对江南,就是在大齐国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大齐数得上的世家高门,提前半月便派来嫡系子孙道贺,皇家几位圣人更是早早御赐了奇珍给女方添妆。
接亲的队伍天没亮便出了门,一路撒着喜钱去迎新娘子。谢宜一身大红的喜服骑着白马,身后跟着一群门阀世家们的贵公子,可把杭州城的百姓们看得眼睛发直,连喜钱都没工夫去抢了。
待到吉时,只听谢宅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韩晴姐妹兴奋的站起来,崔氏也有些坐不住了,不一会儿邱嬷嬷高兴来禀,“新娘子快进喜堂了。”
只见袁佳凝盖着盖头,由谢宜牵着进了堂里,再由赞者主持了拜堂仪式,一声送入洞房,观礼众人齐声高贺。韩晴不是没见过拜堂成亲的场面,前世只韩家就有那么些哥哥,娶嫂子的场面可算做平常了。
可是谢家遵循古礼颇多,是以婚礼格外隆重,几个小姑娘看得津津有味,韩晴恨不得有那后世的录像机,将这盛况记录下来,现下却只能遗憾的记在脑海里,留待以后回味啦。
“三妹妹,咱们去新房里看看佳凝姐姐吧。”宛若拉着韩晴的手,一个劲儿的要跟着走。
此时许多亲属女眷都往新房走,韩晴点头同意,只不过大人太多,女孩子们根本进不去门。
好不容易进了新房,只见谢宜正在拿着一支称杆挑起了袁佳凝的盖头,韩晴细细一看不由乐了。平日里佳凝端庄清雅,如今却被画得白白红红,简直看不出长得什么模样。
可屋子里面的贵妇人们,却是不住嘴的夸,热闹非凡,小姑娘们相视而笑,觉着有意思的很。韩晴瞧见谢宜和袁佳凝喝合衾酒的时候,两人耳朵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