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趁何小薇睡着的时候离开了,翻着窗子,如一只轻巧的猫,落入了黑暗孤独的街道。
街道很黑,很寂静,路灯泛黄的灯光照耀着,微风吹着路面上的垃圾与灰尘,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白泽低着头,踩着自己的影子,心间复杂难明,人有时候就是如此的奇怪。
得不到的是,四处寻觅。
求不得的时候歇斯底里。
然而当得到的时候,心间却又很空,却也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白泽踩着影子走着,影子被路灯的灯光无限拉长,人影看起来像是一个巨人,白泽走,它也跟着走。
然而这个巨大的影子,却也和别的影子交汇了,一个看起来小得多,孤独的多的影子,这个影子是赵涟漪。
赵涟漪站在一个路灯下,无聊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用自己的鞋子不时摩擦着地面,好像在踩着什么,如果地上有蝼蚁,肯定会被她来回的摩擦至死。
白泽抬头看到了在路灯下的赵涟漪,在昏黄的金色的光芒下,赵涟漪的周身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白泽顿住了脚步,眼睛出神的看着赵涟漪。
她仿佛察觉到了有人来了,停止了脚下的动作,抬头静静的朝白泽往来,她鬓角的发丝随风轻扬,嘴唇轻抿着,眼神如那江南镇的烟雨,她淡淡的对白泽道:“走吧。”
实际上她是与白泽一起来的,她未走,却是要与白泽一起离开。
白泽踏步,与赵涟漪并排离开。
从始至终,赵涟漪一个字都没有问过白泽,也没有找白泽要任何的解释。
她就那么淡淡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陪白泽一起来,陪白泽一起离开,以她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白泽是去找何小薇,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
她不问,不闻,就那么淡淡的样子。
白泽看着她那张和婉儿相同的脸庞,心中反而十分的难受。
——————
上京是儒道院的地盘,白泽偷偷回来,也是走了赵涟漪的特殊通道,离开时亦然。
这一刻的白泽忽然有了天下之大,却无安身之所的无奈。
白泽以前一直懒懒散散,只是因为现实逼迫的压力并不算大,但他的本质上还是一头孤独的狼,当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先下手为强。
攘外必先安内,收服魔教的时候却也是到了,无论是势门内的收买人心,还是对付术门。
必须要有人祭刀,杀鸡儆猴的道理谁都懂,不然白泽这个教主的位置是坐不稳的,不然外界江湖却也不会传他只是杜鹃扶植的傀儡。
人的眼光有局限性,耳朵也有局限性,看到的东西,听到的东西,有时候却也并不是真相,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应该知道是非对错的价值观,但可惜这世上真正的聪明人是很少的,大多都是盲从的人。
愚昧的人,目光短浅的人,被人怎么玩死都不知道,但有时却会有莫大的勇气,无知者无畏。
而聪明人因为看透了事情的真相,畏惧那个真相,却会驻足不前。
两者皆不可取。
胡夷与朱娟已经启程去势门造势。
而白泽的下一站却不是势门,而是术门。
术门在边境东藏,那里是苦寒之地,他要去找夜猫儿,决斗。
此时他的战帖怕是已经送到了夜猫儿的手中了,他孤军深入术门,他倒要看看,众目睽睽之下,夜猫儿会有怎样的手段。
————
十一月二十日。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