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通带着林士修一家走后,林复声便帮着老太太王氏和母亲杨氏干些农活,毕竟这麦子收上来,还有很多的后续工作要做。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要将麦子晾干,让水分蒸发,才不易发霉变质。
幸而这些天,天公做美,太阳还是很足的,麦子很快干透了。所以,一个上午的时间,老老小小三人,便忙活着收拾麦子。
直到中午,收拾的差不多了。母亲杨氏和祖母王氏这才进了厨房,开始忙着准备午饭。林复声则也在一旁,帮着打打下手,洗洗菜。
这一上午,可真是忙得够呛。
“士文,你来!”
整个上午林老爷子只出屋问老太太王氏要了一回针线,便关在屋里一上午不见人。
林复声只偶尔透过窗子,见他拿着块碎布不知忙活些什么。
见到他拿碎布的样子,还被王氏打趣了一番,就是拿了一辈子笔杆子,老了却改拿针线,做起女人了。这疯得不认人就罢了,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了,可要命咯。
这时正忙碌的三人听到林老爷子的声音,便在厨房里诧异地互望一眼,,随即,杨氏笑着对林复声道:“爷爷叫你呢,快去吧。”
这阵子,全家人早已经熟悉了林老爷子对林复声的这种新叫法。
林复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菜,跑到杨氏跟前,在她身前挂着的围裙布上,笑嘻嘻地抹干了手,便跑去找林老爷子了。
“士文啊,你来。”见林复声进了屋,林老爷子举起手里一个布团,笑道:“来看看爹给你做了什么?”
林老爷子稀里糊涂地瞎认人,谁也听着别扭,但也拿他老人家没法子。尤其,这林士文还是个早夭之人,这叫林复声每每在夜间想起时,都觉得后脖子里,阴风阵阵。不过,老爷子把他认错,到是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对着老爷子时,不用装哑巴,可以开口说话了。
“……您给我做了什么呀?”林复声走到老爷子面前,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好似后世小孩儿玩儿的沙包,只是这沙包的两端还多出两条宽布绳。
“来,把胳膊给我。”老爷子说着,拉过林复声的右臂,然后,将手中那个小沙包系在他的右臂手腕儿上。一边系一边说道:“这个呢,你日日带着,尤其是在练字时,一定要带上。这样,你的腕力就会越来越大,落笔时就会更加稳定。这样练出来的字,才有力道,才大气。”
林复声这几日也正想做个这样的沙包袋,可是,一直没办法跟母亲杨氏说明白。这下可好了,不用再跟母亲打哑谜了。可当他看到老头儿满是针眼儿的手指头,还不时有血往外溢,心里又是一阵疼,不禁眼眶又红了。林复声甚是感动,吞下一口泪水,声音微颤地说道:“嗯,谢谢爷爷。”
林老爷子一怔,不禁嗤笑,“你这孩子,怎得也学你二哥,满口里胡说八道的。谁是你爷爷?你爷爷早就过世啦!这调皮的娃儿。”
林复声偷偷抹了一把眼睛,吐了吐舌头,冲老头儿扮了个鬼脸,引得林老爷子一阵发笑。
“好啦,你再写几个字,让爹给你看看。”
“嗯!”林复声欢喜地应了一声,便跳上桌案,俯身默起几首小诗。
祖孙二人,头靠着头,聚在窗下,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认真。
正这时,车外一阵嘈杂声,林士通驾着牛车回来了。
这车上的陈,林两家人,一路上说个不停,大抵都是自己儿子交上去的诗有多么厉害,一定能博得李夫子的喜爱。
陈大牛的父母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儿子交上去的,就是从林得中那换来的。只当是他不知从哪儿抄来的,或者当真是自己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