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把小事倒弄大了。我只劝你从此以后少在外头胡闹,少管别人的事。天天一处大家胡逛,你是个不防头的人,过后没事就罢了,倘或有事,不是你干的,人人都也疑惑说是你干的。不用别人,我先就疑惑你。”
南宫威满本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见不得这样藏头露尾的事;又是纯悫劝他别再胡逛去;他母亲又说他犯舌,楚敬连之打,是他治的:早已急得乱跳,赌神发誓的分辩。又骂众人:“谁这么编派我?我把那囚攮的牙敲了!分明是为打了楚敬连,没的献勤儿,拿我来做幌子。难道楚敬连是天王?他父亲打他一顿,一家子定要闹几天。那一回为他不好,姨父打了他两下子,过后儿老太太不知怎么知道了,说是珍大哥治的,好好儿的叫了去骂了一顿。今日越发拉上我了!既拉上我也不怕,索性进去把楚敬连打死了,我替他偿命!”一面嚷,一面找起一根门闩来就跑。慌的薛姨妈拉住骂道:“作死的孽障,你打谁去?你先打我来!”
南宫威满的眼急的铜铃一般,嚷道:“何苦来!又不叫我去,为什么好好的赖我?将来楚敬连活一日,我耽一日的口舌,不如大家死了清净!”纯悫忙也上前劝道:“你忍耐些儿罢。妈妈急的这个样儿,你不说来劝,你倒反闹的这样。别说是妈妈,就是旁人来劝你,也是为好,倒把你的性子劝上来!”南宫威满道:“你这会子又说这话,都是你说的。”纯悫道:“你只怨我说,再不怨你那顾前不顾后的形景!”南宫威满道:“你只会怨我顾前不顾后,你怎么不怨楚敬连外头招风惹草的呢?别说别的,就拿前日琪官儿的事比给你们听:那琪官儿我们见了十来次,他并没和我说一句亲热话,怎么前儿他见了,连姓名还不知道,就把汗巾子给他?难道这也是我说的不成?”薛姨妈和纯悫急的说道:“还提这个!可不是为这个打他呢。可见是你说的了。”南宫威满道:“真真的气死人了!赖我说的我不恼,我只气一个楚敬连闹的这么天翻地覆的!”纯悫道:“谁闹来着?你先持刀动杖的闹起来,倒说别人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