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急速消融、缩小，我微感错愕。
“说着玩的。”妲己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惋惜，“你不喜欢，我就不吃，只是，可惜了这一大块好肉。”
几秒时间，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最少贯穿了二三十层高的肉柱，就彻底消融，甚至连肉柱里的怪物，也没逃得了。
“这些怪物，本体应该是这座城市里，有潜力开发出神秘力量的人类，彼岸花不想白白献祭，就把他们抓来改造，顺便，让它们反过来占据这座城市。”
“灵魂湮灭，化身为只有野兽本能的怪物，就算把他们放了出来，也是其他人类的灾难。”
妲己的语气有些落寞，不知道是在感怀这些人类的命运，还是在惋惜那块已经消融的好肉。
我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以妲己的实力，她完全不需要解释这些，而现在专门说出来，是……为了我吗？
不想让我的心里，对她产生芥蒂？
怪脸和肉柱消融于无形，在这个瞬间，城市里的怪物都停下了脚步，狰狞的脸孔流露出惊骇恐惧的神情，紧接着，竟开始向城外逃离。
从虐杀残忍的变态角色，再到慌乱逃离，躲在暗处的人类惊讶无比，怎么这一会儿，就角色互换了？
他们惊喜交加，但却又不敢相信，直至，十多分钟后，一个个人类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满目疮痍、重灾过后的寂静城市，嘴角上扬，像是庆幸得想要欢呼，但蓦然眼泪就流了下来，泪流满脸。
哀嗷着到处搜寻，嘴里念叨着爱人、亲人、友人的名字，惊惧过后，哀、恨，就止不住了。
辱骂、诅咒着那些逃离的怪物，撕心裂肺地哀悼着故人，拍脸、摇晃、推拉，渴望已经冰冷的尸体，能够重新站起来，跟他们说说话，哪怕，只是一个字。
但这个字，却已比任何东西，还要更加奢侈。
吕布被我留了下来，虽然怪物已经逃离，但保不准它们在我们离开后，还会杀个回马枪。
单就吕布一个，不能保护好这座城市，但多少能够威慑一下那些怪物，至不济，也能多救回几条人命。
只要几个小时，白夜的部队，就能抵达，接过这座城市的防御工作，到那时，吕布就能直奔伦敦。
“你不开心？”在通往伦敦的主干道上，妲己讶然道。
“嗯。”我闷头赶路，心情沉重。
“奇怪。”
“那些，可不是你的亲人、族人，甚至往大了讲，不是你的国人。”
“你竟为了他们，感到悲伤？甚至心情变得这么沉重？”妲己继续道。
“但他们，毕竟是生命。”我回道。
“是生命，但我听说，大不列颠，曾撕裂跟华夏的盟约，陷华夏于不义？”
“这次来支援大不列颠，只是出于全局考虑，这我倒能理解，但……，以之前的关系来说，算是敌国吧？”
“为敌国而忧，嘻嘻，我就真的理解不能了。”妲己笑道。
“祸不及妻儿、撕裂盟约，只是当权者的决定，与国民无关。”我摇头，“所以，他们是不需要为当权者的错误决定，付出生命的代价。”
“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妲己点头，“不过，这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只有拳头。”
“弱者，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所以死亡，也是他们应付的代价。”
拳头……吗？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