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这极寒的气温中也增添了一丝暖意。
孩子双眼轻闭,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但陆耀宗却看出他那眉宇间透着一股骜气,将来定是栋梁之材。
黑衣人缓过一阵后,从怀中取一张被折叠过的小纸片,又看向陆耀宗,继续道:“陆兄,孩子的生辰八字、姓名、父母、宗亲宗族我全都写在这上面。”说罢疑迟了一会儿,也交到他手上。
陆耀宗因为抱着孩子自也是腾不出手来翻看纸片,只能紧紧的握在手中。
“哦,对了。”黑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从腰边卸下了一个黑色小包裹,看向他轻道,“我在来中京之前就典当了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只怕再多的钱财也实在拿不出了,还望兄长莫要嫌弃呀。”
“这…”陆耀宗甚是一惊,竟不知如何是好,对着身边的婢女轻道,“来,铃儿,屋外凉,先抱孩子进去。”
“是,老爷。”婢女应了一声,上前从陆耀宗怀中接过宝宝,抱稳后,转身向府内走去。
黑衣人目送着那名婢女消失在黑暗之中,有些不舍,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将包裹递给陆耀宗,却被直接回绝了,轻语道:“你将孩子交给我就放心好了,不管怎样,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陆耀宗说着便握住他的手,似安慰般轻轻的拍了拍,随后松开。
只见那黑衣人的手掌心中竟多出了一张银票,顿时大惊,“陆兄,这……”
“既然是值钱的东西那对你一定很重要,先去把东西赎回来,至于这剩下的银两,你…就留着路上当盘缠使吧。”陆耀宗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话音刚落,黑衣人强忍了好久的泪珠已如断线般涌出,“陆兄大恩,没齿难忘,若有来世定为兄当牛做马以抱恩德。”黑衣人双手抱拳,深深鞠躬,低着头,泣不成声。
正所谓:回首西山又日斜,天涯孤客真难度,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陆耀宗听后心中却是一紧,扶起他。谁都有苦衷,谁都有难言之隐,他自是能够理解,“好了,别再逗留了,快回去吧。”
黑衣人擦拭了脸颊上的泪痕,嗯了一声,点点头转身回到骏马前,拍落了马鞍上的积雪,一跃而上,道:“陆兄,今后我一定会找机会来看望他,多谢您受苦收留他,多谢了。”说罢,行一大礼。
陆耀宗看着他,点头示意,并未作答。
黑衣人突然沉默了,他感觉胸口好轻…好轻…好似丢了什么一般,他想到了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仰首望着这漫天的雪花,好美,好凄凉!不知今日一别又何时才能相见,又或许真的再也不能见面了。
闭上眼,一片片雪花随着这凛冽的寒风飘入胸口,飘落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睁开眼,深吸口气,拉直马绳,再次看向陆耀宗,抱拳敬道:“陆兄,告辞了。”说罢,驱鞭长驰而去。
寒风一过,静美的雪花又开始翩翩起舞。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那远处传来渐小的马蹄声。陆耀宗目送黑衣人消失在夜幕之中,沉思着,有些茫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就似迷梦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深冬的夜依然这么寒冷,依然这么黑暗。
忽然他记起了手中的小纸片,快速转身,走到那名家丁的身旁,借着他手中烛灯微弱的灯光看了起来,突然脸色一变,大惊失色!!
站在一旁的管家似乎也看出了老爷的异样,走近他问道:“写的什么呀?老爷。”说着也想好奇的去看看。
哪知陆耀宗竟快速的收回手,挡在他面前。管家一愣,什么也没看到。
此时的陆耀宗不知是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