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绕绕半晌,琴泣下了轿才发现自己竟在湖心亭里,转瞬间抬轿之人连同轿子都没了踪影.
环顾四周,亭外有竹织纱垂下,亭中央石桌上铺着流云锦,放有四色糕点,六味瓜果,八宝拼盘,最引人瞩目的是一翡翠夜光酒壶,壶身曲线行云流水,壶口以金漆点缀,倒没有匠气,反而有种浑然天成之感,更难得还有配套两只精巧的酒樽,樽里红色的液体,芬芳四溢。
因为有几分好奇樽中为何酒,便多看了片刻,晃神时,姜太傅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这一切皆是为你准备,可还喜欢?”
姜太傅以近乎暧昧的距离站在琴泣身后,但也不至于轻薄,从而限制了琴泣发怒的可能,湖中的微风吹动酒香夹杂着琴泣身上淡淡的熏香,令姜太傅迷醉,仿佛回到少年,对琴泣的倾慕渐浓,险些失了理智,碍于琴泣谋略非凡,暂时不可惹她离心,但也无须多久,待他大权在握,琴泣还不是囊中之物么。
一个优美地转身,琴泣旋到了另一侧,回眸低了身子道了万福,已与姜太傅隔了段距离,“大人可知樽中是何酒,味道闻起来竟如斯香甜。”轻巧地带过了方才的话题,避开了姜太傅故意的亲密,又毫不突兀。
姜太傅取过酒樽斟满两杯,笑说:“此乃波斯进献葡萄美酒,老夫为此还特意寻了夜光杯盏来盛,来,女先生品品。”
接过酒樽微微摇晃,朱唇轻启抿了一口,入喉微有酸涩,继而果香混着蜜糖的口感令人回味,“好酒,却不宜多饮,比之我们的米酒花酿味浓,似是也更易酒醉。”
“女先生好学识,竟对酒都有研究,老夫第一次喝得时候未摇也未等就是一口闷下,那股酸味直冲凌霄,也是记忆犹新。”姜太傅以自嘲来拉近和琴泣的距离,他御下时常会如此行为令追随者归心。
将酒樽放于桌上,琴泣敛眸回道:“时而翻些杂书有见,大人繁忙自不会关注这些琐事。大人今日传琴泣来想必不是专程品酒赏月的吧?”
眼看琴泣无心于湖光夜色,又不多饮番酒,谈情说爱的气氛就不复存在了,姜太傅也不磋磨时间,道出心中所想及疑惑之处,他直觉沐阳王似乎有所隐瞒,此事当与东宫无关,因为无根无据,不好同朝中党羽商讨,只能让琴泣分析分析局势。
“大人可有觉得此次事后沈家态度蹊跷?”琴泣也不断言姜太傅所猜对错,只循循善诱地理着头绪。
“如何蹊跷?沈知味今日还与老夫说他府上要摆花宴,邀老夫带着长孙赏光一聚,要老夫看,这厮是怕沐阳王妃失了孩子丢了势,急着将他府上的姑娘和吾的长孙撮合以稳定姜沈两家的关系。”
说至此,姜太傅有些不屑,沈家作为棋子是举足轻重的,但想和他姜家做直接的姻亲怕是还不够格,除了当年因病退婚的沈知味嫡女沈小慎,沈家二房沈知白嫡女沈小讷,沈家嫡出再没什么出彩的姑娘,他一朝太傅,国仗的孙儿自要娶个母族势力强劲的女子。
琴泣点头道:“大人试想,沐阳王妃孩子夭折,并非小产,错已不在王妃,乃是稳婆及太医的失职,容琴泣直言,细究起来王府也有照顾不力的责任。而沈家从事发当日至今,不曾问及沐阳王妃一句,作为娘家也无人去探望王妃,如今王妃还未失势,就急于搞其他的动作,这处处,不正是透着心虚吗?”
被这么一分析,姜太傅也发觉沈家近些时日低调异常,转而再想,却更是疑惑,“沈家确实有问题,但老夫觉着总不能是沈家害沐阳王妃死了孩子吧?王妃虽只是二房的孩子,但关系着沈家荣华,沈知味定不会乱来的。”
“大人可还记得琴泣曾说过沈家两房并非表面那般和睦,男人看事情通透必不会为私人纠葛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