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无名一边喊,一边用力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摆脱身上那根紧紧缠绕着自己的蛇皮绳。
“喂!你别再动了好不?”鄂宛如急道,“这捆仙索是越挣扎越收紧的,你放松一下,大家都好过。”
无名闻言,果然停止挣扎,看身旁的鄂宛如时,只见她正被蛇皮绳的另一头紧紧缚住,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额头也在不断冒汗。
此时,在他俩后方,身穿土黄色衣衫的小老头儿天蚕子只要走出几步,便得挥舞起手中的鞭子,像赶马一样鞭打在无名身上,喝道:“快点!”
无名每吃一记鞭子,都得狠狠地咬紧自己的牙关,才能将那声惨叫憋回肚子里去,同时加快脚步,避免鞭打的苦痛再次落到自己身上。
鄂宛如也只得跟着他一路小跑,快步向前,很快便已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自打二人被天蚕子掳下山后,就一根蛇皮绳捆了,随着天蚕子踏上了前往平安县城的黄土大道。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但一路之上仍是寒冬腊月的萧瑟景象。
极目远望,尽是翻翻滚滚的黄土,以及残缺不全的褴褛尸身。
即便偶尔看到的树干上冒出几点新绿,却总凑满了干涸焦灼的嘴巴在相互抢食。
有些人刚啃完最后一点芽尖,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死去,牙齿还镶嵌在树干上。
有些人抢得太急,一口咬住别人的舌头,便就势咀嚼,直到整条吞下肚里去。
那些形容消瘦的饥渴之人,仿佛来自地狱的游魂,令无名怀疑自己正走在阴间的道路上。
那些饥饿到已不知疼痛的生命,更是唤醒了无名潜伏在记忆深处的饥饿感。
他的肚子“咕咕”作响起来。
饥饿感同样也传染给了和他并肩而行的鄂宛如。
她在向天蚕子进行的各种分辨、哀求、抗议都通通失效后,便“扑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嚷道:“师傅,我又饿又累,真是走不动啦!”
天蚕子的回答是扬手甩动鞭子。
“啪——”
一声脆响。
鞭子依然抽打的是无名。
只听天蚕子阴阳怪气地笑道:“宛如,你要再这么磨蹭,你看上的这个小白脸可就被打死了。”
“您老人家尽管打死他好了,我可一点都不喜欢他!”鄂宛如愁眉苦脸地答道。
“那你刚才干嘛处处都护着他?”天蚕子瞪眼道。
鄂宛如小嘴一撇道:“谁护着他了?我明明是为您着想,才劝您多留个心眼儿,别被大师姐给蒙骗了。”
天蚕子“嘿嘿”一笑,道:“现在敢蒙骗我的,只有你这个小滑头。真当我老糊涂眼瞎了?你先前在我背后比划的那些个小动作,早被我看透了。”
鄂宛如见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拆穿,便变了神态和语气,泪眼汪汪地哀求道:“师傅,我知道错了,您捆也捆了,打也打了,气消了,就把我放了吧。不然,我就快和路边那些人一样了。”伸手一指道旁的尸体。
天蚕子忙道:“呸呸呸!尽说些不吉利的话!”说着,手一挥,收起了捆仙索,将鄂宛如和无名都解放了出来。
无名手脚乍得自由,反倒不知道该往哪儿搁似的,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天蚕子和鄂宛如,犹豫自己是不是该马上跑。
然而只一瞬,他就决定还是继续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不动。
因为天蚕子此时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壶酒,还有一只完整的烧鸡,并且撕了一大块腿子肉扔给了鄂宛如。
鄂宛如接到鸡腿后,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