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都是拜沈熙所赐,早知今日,她如何也不会让这女人进裴家的门。
裴修之此时哪敢再与老夫人反抗,只上前将老夫人扶在椅子上,看向沈熙的眸光也不善了起来。
“熙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老夫人和裴修之不悦的目光,沈熙却丝毫不惧,甚至迫切的希望这怒气来的越大越好,毕竟到时候承受这怒火的却是裴宁宣,这样想来沈熙越发得意,不过面上依旧一片委屈之色。
“母亲您是不是弄错了?媳妇送去了绝对是顾恺之的真作。”言罢似想起来了什么,惊呼一声“呀”,又将目光小心翼翼的投向了宁宣身上。
这让老夫人更加不耐起来,只听沈熙满是犹豫的声音响起。
“媳妇记得寿宴那天,宣丫头送去的好像也是一幅《庐山图》。”沈熙将‘也’字咬的极重而后又满脸懊恼:“都怪我,那天明明看见了宣儿手里的图,却一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来得及阻止宣儿,这让酿成大错……”
然沈熙假意的抹了抹眼角过后却发现屋内一阵寂静,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见一个茶盏往自己身前飞来,一时闪躲不及,那鲜红的血花已是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沈熙一声痛呼,下意识的一抹,望着手中的鲜血眼中满是惊惧,瘫倒在地。
抬头望去,只见上首老夫人怒容面面,用那种极为淡漠的眼神望着自己,语气更是冷到了极点。
“真是冥顽不灵,事到如今,沈熙你还要将责任推到宣丫头身上。”
而一旁的裴宁宣诧异的瞪大了双眼,就连杨沁婉望着自己的目光也满是不解。
“不……”沈熙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裴修之,却发现对方眼中满是失望,躲开了自己的目光。
怎么会这样?事情明明已经办妥了啊。
先是派人将裴宁宣的人绊住,自己将那幅
《庐山图》高价买了过来,再将自己让人寻来的假的《庐山图》交给那卖家让他卖给裴宁宣,到时候有自己在一旁对比,黄家寿宴裴宁宣却送了一幅假作,只怕满京城都会讥笑不已。
可如今为何,为何,就在她茫然之时,传来了宁宣疑惑的声音。
“夫人是不是看错了,我送给舅祖父的是一块墨砚,这事祖母和父亲都知道。”
“你撒谎,你送的才是赝品,是你将我的换了……”沈熙下意识的觉得一定是裴宁宣使了计策,将她的真品调换了。
急忙抓起桌子上的那副《庐山图》,越看越是脸色越是白了一分,当初她寻了一张假的想让裴宁宣丢脸,也为了将来区分真假,她将自己的这幅特地做了一个不显眼的记号,如今这恰恰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无端端的为何要撒谎,舅祖父寿辰我一时想不到要送些什么,便从父亲手里讨来一块墨砚。”宁宣看着沈熙难以置信的脸色,微微露出一丝扭捏的小女人作态,似是不好意思说道。
而后看向沈熙更是委屈不已:“我知道夫人惯来不喜欢我,可也没必要用这种蹩脚的手段来诬陷我,那幅《庐山图》众所周知是夫人您送的,为此祖母这几天还欣慰不已。”
宁宣说道最后语气里已带了丝气愤,就连裴修之也说不出什么,只觉得再正常不过,毕竟沈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往宁宣身上泼脏水了。
最重要的是,宣儿的礼物是从他手里出去的,他如何会相信沈熙的说辞。
老夫人的脸色也是愈发阴沉,只觉得宁宣口中那‘欣慰不已’是沈熙对她的莫大讽刺,人家可是打的好算盘,弄虚作假不算还将妄图让宣丫头背黑锅,若不是她早知道实情,只怕少不得被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