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亲信兵马,开着船进入平阳湖。
苏星斗和男人并肩傲立船头,男人拄着他的青铜战矛,苏星斗手里是一把青铜剑,那把青铜战矛的余料铸造而成,和他各子一样高,苏星斗曾经用这把剑割下过蛮夷的脑袋。
父子身后是披甲执锐的悍卒,船舷两侧架起一张张车弩,弩箭上刻着繁复咒文,这是男人为了对付九婴特别准备的符箭,附了道门法术,每一根都有成年人手臂粗,箭头是百炼精铜,专破妖族鳞甲肉身。
“父亲,我们能赢吗?”
男人抬起手,放在他脑袋上,温和的说:“世界上没有一定能赢的战争,更没有常胜不败者。”
“那为什么不再等十年,等父亲修为更上一层楼,不是把握更大吗。”
“修为攀升,越到后期越困难,也许我终其一生都卡在真人境呢,难道一辈子不与它做个了结?”男人说:“而且等十年的话,你的那个朋友可能就不在了,还有许许多多像她那样的孩子牺牲。蝼蚁尚且偷生,但任何生存都不该牺牲孩子来得到。这是我的道!”
苏星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暗暗握紧手里的剑。
正值午时,本该是阳光最酷烈的时候,可不知何时,天边翻涌起了乌云,遮蔽阳光,天地都暗淡了下来。
“来了!”男人脸色肃穆,举起战矛,大喝道:“全军戒备!”
乌云渐渐厚重,浓墨似的浮在众人头顶,暴雨随之而下,前一刻还波光粼粼的平阳湖,翻腾起半人高的水浪,八百里湖面荡漾起来,船身跌宕起伏。
苏星斗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心里有些忐忑和不安,九婴要苏醒了,它醒来的时候,伴随着异象,这是父亲都不曾达到的境界。
苏星斗不敢睁眼,全神贯注盯着湖面。
“在那里!”他猛地一指前方。不远处,湖面忽然翻涌,似滚水沸腾,随后是哗啦啦的水浪声。
一颗巨大的蛇头从湖底抬起来,长长的脖颈淹没在水里,足有三丈粗,额头长了根独角,瞳孔里流淌着溶金色的光,高高昂着头,冷漠的俯瞰湖面上十几艘战船。
被那森冷的眸光注视,苏星斗只觉浑身发寒,像是坠入了冰窖。
“放箭!”男人大喝着。
士兵们如梦初醒,压下心头的恐惧,用大锤敲打扳机,“嘣!”弓弦震动声清越如剑鸣。几十架床弩同时射出弩箭,这些弩箭在半空中燃烧起火焰,化为一道道流光,有的擦着蛇头飞过,落在极远处的湖面。有的刺中黑色的鳞甲,鳞甲破碎,鲜血飞溅。
九婴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音刺耳的像是在撕什么东西。喉咙中喷吐出水浪。
这时,男人动了,他双膝弯曲,猛地在甲板上一蹬,整个船头都陷入水中,男人借力冲天而起,青铜战矛腾起熊熊火光,连带着男人也燃烧起来。九婴喷吐出的水浪挡不住他,水浪被男人分开,白雾袅袅蒸腾。
青铜战矛刺入九婴溶金色的瞳孔,男人双臂一振,气机搅动,九婴的脑袋立刻炸开,怒吼声戛然而止,长长的蛇身无力摔入水中,溅起高高水花。
赢了!?
苏星斗又惊又喜,惊的是胜利来的太容易,喜的还是胜利来的太容易。
笑容刚刚从他嘴角荡起,还来不及扩散,就听又是哗啦啦一阵水声,紧接着嘶吼声再次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将士们惊呼声和惨叫声。他循声望去,右翼一艘战船边冲起一只巨大的蛇头,蛇头鳞甲铮铮,瞳孔流淌着熔金色的光,猛地往下一撞,战船如纸糊般支离破碎,桅杆折断、甲板碎裂,船上数十名士族顷刻间覆没。
又一头九婴?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