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陈伯在庞府里拥有极高的话语权,他做出了决定,庞龙和庞虎不敢质疑,只得招呼人把韩延年往外抬。
精壮汉子们刚动手,手里紧握着破烂紫衫的韩延年突然动了,一个闪身钻到了桌子底下。
精壮汉子们正要捉人,庞昊出声阻止道:“先别动手”
精壮汉子们停下来,看着庞昊。
“大郎”
庞龙和庞虎以为庞昊想报仇,有些跃跃欲试。
陈伯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庞昊走到桌边,拿起桌子上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蹲下来递给韩延年说:“渴吗?”
傻兮兮的韩延年,右手攥着破烂紫衫,左手夺过白净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看来还没傻到家”庞昊轻笑着站起来说:“先留他几天,看看情况,找个郎中给他看病。”
“还给他看病”
庞龙不能理解了,按他的打算,是要把对方打个半死的,管他什么辽国正使。
“兄长”伶俐的庞虎伸手拉了拉兄长的袖子,让他别废话。
庞龙只得低下了硕大的脑袋。
庞昊扫视众人一番,顺手拿起小榻上的书信,抬腿走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简单的院落,凋零的桃树,陈旧的亭子,青石铺成的一段小路,伸展到一个不是很大的水池旁,里边还有几尾鲤鱼,看来这个大宋官三代家里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自己想做个十一世纪的土豪,还得奋斗啊。
立在水池边的庞昊,捂着仍旧有些疼痛的胸口,胡思乱想了起来。
半响,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庞昊侧头看去,是陈伯。
“大郎”陈伯先开口了,“大郎,你年已十七岁,再过三年就要出仕,不能再这么浪荡下去,是时候读点书了,那位王公的书信,你看了吗?”
庞昊闻言取出刚才放在怀里的书信。
内容如下:
吾侄昊启:自嘉佑八年一别,已有五年矣,昔日少年郎,想必已成伟岸男儿,不知圣贤之书读得如何,可有求取功名之意。
…………
某甚是思念贤侄,盼贤侄早来江宁相会。
庞昊合上书信有些头大,原来王安石来信,是想看看他的书读得怎么样了。
书读的怎么样?庞昊回忆了一下前身的所作所为,更是头大,前身蹴鞠、摔跤、斗蛐蛐,样样玩的出神入化,就是不喜欢读书。
而且还和一帮违法乱纪分子混在一起,到处惹是生非,要不是背负着高官之后的身份,早就被人收拾了。
“大郎”陈伯上前一步,严肃的说:“王公学识,海内敬仰,如果大郎拜在王公门下,对日后的仕途极为有利。”
庞昊看了陈伯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安石是唐宋八大家,学问自不必说,可就凭前身这底子,过去不是找不自在嘛。
“大郎,这次你必须听我的”陈伯很是坚决。
见庞昊不为所动,陈伯一咬牙,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发黄的书信说:“这是你父过世前留下的书信,要我在你十七岁前,为你谋一良师,这是你父遗命,你不能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