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头,任眼泪在脸上划过。
脑海里和林修的过往如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划过,时间久远,遥远的记忆如开闸的洪水,汹涌着往外跑,没个停歇。
那一年,我9岁,林修11岁,我被一群同龄人围在墙角,林修一身大喝,将我从窘迫中解救出来;
同样是那一年,我期末考试语文拿了60分,我兴高采烈的跟林修分享喜悦,他一副小大人似的,抬手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相信漫漫可以做的更好;
那一年,我15岁,林修17岁,林修的父母弃文从商,将正在读高二的林修放在Y市。站在小区门口目送着林修爸爸妈妈离去,我拉着林修的手说我会一直在;
那一年我16岁,林修18岁,高一的下学期,我拿着文理志愿表去问林修我填什么好,林修含笑告诉我:选你喜欢的。
那一年我18岁,林修20岁,我捧着录取通知书跑到他面前,笑得眉眼弯弯,听完我的一句“以后我就是你的直系学妹”,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了我;
同样是那一年,九月份,在开学的那个晚上,林修手捧着一束玫瑰,深情款款的跟我告白;
再后来,便是那一年,我22岁,林修24岁。那个漫长的黑夜过去,我用一句“林修,我们分手吧”,结束了我和林修将近14年的感情。
我也曾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痛哭流涕,也曾因为刻骨的思念痛彻心扉,也曾整夜整夜的难以入睡,只因为心口空荡荡的疼。
可是,我终究是把林修给遗忘了。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林修不再出现在我的梦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遗忘的呢?
我咬着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学着小说里女主角的模样仰头,试图将眼泪倒回眼眶……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我一惊,下意识的抹去眼角的泪,看了一下手机屏幕,是路垚。
我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路垚嗓音低沉,语气十分沉静:下来!
我几乎是跌跌撞撞的下楼,打开防盗门的那一刻,我的眼眶却再次湿润。
昏暗的路灯下,路垚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刘海湿漉漉的贴在额前,衬衫的扣子扣错了一颗,看起来有些滑稽,袖口也没有扣上,脚上穿着一双家居拖鞋,连袜子都没有穿,给人一种痞痞的感觉。
印象中路垚一直都是利落整齐的模样,眼前这样滑稽的路垚我从未见过,可是……可是我却觉得此刻的路垚帅的一塌糊涂,比任何时候都要让我心动。
我抽了抽鼻子,莫名的,我将手中的手机摄像头打开,对着路垚拍了一张照片。
路垚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我将手机收好,走过去打量了路垚一番,揶揄道:“这么狼狈的样子可是难得一见,先存照,说不定日后可以拿来威胁你呢。”
路垚没有说话,只突然伸手将我揽在怀里。
我身子僵了僵,任路垚抱着。
不是我不够爱林修,而是新欢太好。莫名的,我的脑袋里闪过这么一句话。
路垚的胸膛健硕宽厚,我伸手环抱住路垚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肩头。刚刚洗过澡的路垚周身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一头乌黑的头发此刻湿嗒嗒的贴着头皮,有水珠顺着路垚的耳垂缓缓流下,我伸手,将水珠接在掌心。
掌心触感冰凉,我微微推了推路垚:“你头发在滴水,怎么不擦干了再出来?”
路垚环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暗哑:“你在难过,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
三月的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不过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