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通体翠绿,如假包换,是他所熟悉的祖传之物。
定亲信物归还,县公府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这……”御史中丞夙韬垂眸细看,半响,一直未伸手去接玉如意。
见祖母做主将玉如意物归原主,秦矜红唇轻启,不免有些可惜。
她眼馋的扫视一眼玉如意,又可怜兮兮的看着主座上的祖母,心思百转之余,最终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再喜欢,也要不得。
清楚的看到孙女的神色变化,县公老夫人亦是松了口气。
辛辛苦苦教养的孙女,平日里虽然骄纵了些,但大是大非面前却十分有骨气,也不枉她煞费苦心的训导。
“夙大人,快快将东西收好,传家之宝可不是小玩意,再弄丢了麻烦可就大了。”老夫人催促道。
御史中丞脸上有些挂不住,心中已明白夙锦安与秦矜的婚事怕是谈不拢。只是如今混账小子尚未见到,他若将东西收下,怕是会刺激到他。
少年心性尚未消磨尽,正是血气方刚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如今爱意萌生满腔热血,做父亲的又怎会不懂。
“老夫人,不知犬子如今身在何处?”夙韬硬着头皮问。
县公老夫人重重叹息一声,眼神瞥向身旁搀扶着她的秦矜,示意道:“矜矜,你且告诉你夙伯伯,可知锦安公子身在何处!”
秦矜闻言,缓步上前向夙韬拘万福礼,脆声道:“夙伯伯,秦矜并未见过锦安哥哥,昨日这玉如意是锦安哥哥随身的司玖送来的,矜矜并不知道当时锦安哥哥就在县公府中做客,更未曾与他相见。”
“果真?”御史中丞在秦矜上前的片刻,寒光四射落在她身上仔细打量。
几年不见,当年安静沉稳的小丫头已是豆蔻年华,眉眼之间颇有其母风范。
巴掌大娇小的脸蛋白皙如雪,精致的五官有着一双仿若闪烁着五彩斑斓的眸子,凝眸时如波涛不惊的蔚蓝海洋,流动时又如划破夜空的璀璨流星,像是个勾人摄魄的深邃潭渊,吸引着万物。
不得不说,秦矜五官的确明艳动人,讨喜的很。
就是身段稍逊色了些,臃肿的躯干与粗犷的腰肢,使她整张脸的艳丽褪色不少。衣着倒也素净朴实,将她容颜的妖娆之气敛去,不似妖媚之人。
秦矜顶着他冰寒的目光,从容不迫的点头,温婉一笑道:“不敢欺瞒夙伯伯。”
“时光匆匆,岁月不饶人啊!如今秦矜都快到及笄之年了,吾等老了。”夙韬不由想到当年第一次见她时乖巧的模样,由衷感叹道。
不知不觉间,他已将秦矜当做儿媳般审视看待,越看越是欢喜。
“咳咳。”县公老夫人用力咳嗽几声,打断了夙韬的感慨之言:“夙大人,既然锦安那孩子不在县公府,何不去别去寻一寻,莫不是心情抑郁,多喝了两杯醉倒不省人事。”
“也罢。”御史中丞微微点头,锦安那混小子求亲不成,怕是借酒消愁去了:“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下官便告辞。老夫人,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一行人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
至于夙家的传家之宝,像是被众人遗忘了般,不打算一并带走。
夙韬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突然被道甜腻的女音出声制止:“夙大人还请留步。”
他疑惑回头,只见一粉衣姑娘朝自己盈盈一拜,脑袋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五官音容。
不等他询问缘故,粉衣姑娘继续道:“夙大人何不先在县公府寻上一寻,锦安公子说不定还在县公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