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丰凌翩然落座,手间的纸扇应声而开,扇中用墨笔勾勒的山水画扑面而来,很是潇洒倜傥:“能得秦兄如此惦记,想来你十分宠着她。”
“昭兄有所不知,令妹自幼看似沉静稳重,实则只是在外人眼中如此;她若在自家后院,身侧又是熟识之人时,便如那山中泼猴似的无法无天,实在难以管束。”秦羽摇头轻笑,并不赞同温婉贤淑的赞誉。
“果真如此?”昭丰凌不信:“莫不是因为秦兄与令尊令堂多年不在府中,令妹对此耿耿于怀,这才故意刁难你,发泄心中不满,才让秦兄觉得令妹越发顽劣。”
寻找存在感这种东西,参杂小孩心性。
说起此事,确实是愧对她。
“或许……或许是如此罢!”秦羽站在桌旁道,心头思绪万千。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到邻桌垂头丧气的少年郎。
那少年郎低垂着头,对刚上桌且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不屑一顾,明明香气四溢的美食在前,却连筷子都未动,整个人趴在桌上像是昏睡一般,甚是古怪。
他上前几步,只觉得那少年的衣衫眼熟的很,印象中很是熟悉,仿佛他曾有过这样一件衣衫。
看秦羽走近,闷声埋头的秦矜顿时心脏窜到嗓子眼。
秦羽正待细看究竟,身侧的莫子澜突然惊呼道:“昭兄速速起身,速速起身。”
惊呼声太迫切,像是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要紧事一般。
秦羽来不及一探究竟,脚步退了回去,不解的看向莫子澜道:“子澜兄这是怎么了?”
坐在桌边的昭丰凌亦是疑惑:“是啊,子澜兄这是何故?既然来用膳,当然要寻一处清净的地方,这般突然惊呼,所谓何事?”
闻言,莫子澜面色有些难看,指着昭丰凌所座的桌角旁另一张木凳道:“秦兄,昭兄且仔细瞧瞧,此处沾染了许多污秽之物,若贸然坐下,岂非污了衣角。”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昭丰凌这才发现不对劲。
他所坐的凳子四周粘着许多粘稠的碎渣子,红的红,青的青,显然是从某人口腔中喷洒而出,虽只有零星点点的碎末,却令人十分恶心。
“混账,如此不洁的客栈,是诚心想恶心本公子。”昭丰凌一脸厌恶之色,握着折扇的手抖了抖,僵着身子不敢动弹:“掌柜的,今日若不给本公子一个解释,定要拆了你这黑店。”
他的嗓音极为洪亮,这一呵斥,立刻惊动了掌柜与店小二。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小店绝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黑店,若有什么误会,老朽定会解释清楚。”老掌柜弓着背脊,一脸肃穆的迎了过来。
见昭丰凌等人非富即贵,立刻放软身段继续道:“敢问公子究竟所谓何事,即便要拆了我这小店,也要告知在下小店做错何事,才引得公子动怒。”
店小二挺了挺壮硕胸膛候在老掌柜身侧,方便撑腰助威。
昭丰凌气呼呼没有做声。
莫子澜指着满桌的碎渣道:“掌柜的,你瞧瞧这些都是什么,昭兄这身衣衫是皇上御赐之物所制的华服,如今在你客栈被污秽,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桌椅上的碎末尚未清理,容不得抵赖。
“这……”老掌柜立刻明白事情原委,此处官道临近皇城,达官贵人络绎不绝,这些世家子弟确实得罪不得:“究竟是怎么回事?老朽的客栈虽然在皇城外,却是祖祖辈辈相传的老店,对于食材洁净很是注重,更别说桌椅板凳。”
罪魁祸首秦矜如坐针毯,寒冬腊月里只觉汗流浃背,汗水将衣衫湿透。
兄长秦羽伟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