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阿农和阿瑶坐在牛车上,山间颠簸的道路让牛车摇摇晃晃摆动着。韦智先和韦昌发走在牛车旁,昌发松活了被捆绑许久的手脚,心中倒是轻松自在。
“如今那黄先生是敌是友?”阿农的身躯随着水牛律动的摇晃左右颠簸,
“此人计谋多端,虽然这一次帮了我们,却不知道其人究竟如何。如果非要论敌友,现阶段必是不会加害与韦家。我只能说他为的仅是保全自己罢了。”韦智先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件纠纷,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我不知的是,他究竟使的什么手段,竟能让你把黄家看门的换掉,深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周家少爷抓了来。”阿农沉吟。
“那倒是不难,黄少爷总是和些唯利是图的市井小民瞎混,本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对图利之人找到他贪图之物便可了结了。”
“黄先生找的是?”阿农深思许久。
“找的乃是那断掉手掌的阿才。”韦智先满面笑意。
“阿才贪图的又是什么?”
“要说些许荣华富贵,黄少爷倒是给得起,只是我自有他给不起的东西。”韦智先面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了。
“瞧你这番傲气,快说说,到底是什么?”
“便是他那条命。”韦智先笑出声来、
“命?”阿农疑惑。但思忖片刻,也想得通了。“那阿才失了一手,想必再不愿为得罪韦家把命丢了。我还疑惑今日怎的阿才竟乖乖地认了,原来早有这一出。”
“那不是。于是阿才便听从黄先生使唤,贿赂了守卫,让他们出门喝酒了。待他们回来,我已安排三两心腹装作代班的替了他们的位置。黄先生又悄悄留书与我,告诉我那周少爷便是背后主使之人,然后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再下手,便简单多了。”
“这可不是君子所为。”阿农摇摇头说,“想那黄伟还是饱读圣贤之书的汉儒,如今尽出这样下作的计谋,比我们僚人还不如了。”
“我倒是觉得这黄先生极是有趣。”韦智先心中对黄伟倒是增了几分敬佩。
“有趣?”
“大丈夫该敢作敢当,固然他的行径算不得什么正派。但至少他利落地把事情都了了。”
“我们僚人自然不用去拘束那些汉人的礼俗。只是汉人险恶起来比起僚人不下百倍。智先往后可得多加小心些才是。”
韦智先应了,取过腰间的水葫芦递给阿农解渴。
“智先,明日的牛魂节也不知准备得如何了,这每家每户的牛不知装扮了没?”韦昌发从阿瑶的包裹里取出一块红布,套在手上玩弄起来。
“自从我阿爸成了靖西县管之后,安德村里的大小节日都热闹起来了。只是听说今年由于阿爸生了重疾,各处赶来以节庆之名探查的人怕是不少。”
“往年僚寨里每个村子都各自过各自的节日,如今借着探望老爷的名头到村里的,怕是都怀些鬼胎吧。”
“这好好的过个节日,却被你们说得如此不堪。”阿瑶脸上老大不快。
“阿妈也真是,阿勒(儿子)被人五花大绑了两天,阿妈竟一点宽慰都不给。”韦昌发佯怒,嘴上却笑起来。
“你老是闯祸,该是多关你几天才好咧。省得你老是不长记性。”阿瑶伸手欲去敲昌发的头,怎奈他个子高,而阿瑶又坐着,竟打了个空。
“昌发别听你阿妈嘴硬。你被抓那几日她日夜哭啼,听讲说你不肯吃饭,还叫人送饭与你。”阿农拆穿了阿瑶恨铁不成钢的母爱。
“也不知这几日家中无人,剩下浩源是否帮得上你阿爸的忙。”阿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