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阿农的手更用力了。
“你可知田州的周群现越来越躁动了。”阿农转眼间却又成了韦存福的贤内助。“长此以往,怕我们两家迟早得决裂。”
阿农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向韦存福说了,却减了不少奸险之事,怕存福身体承受不起。
“这么一来我们可两头受敌了。”韦存福眉头紧锁。
“两头?”
“明日你便知道了。”韦存福向爱妻微微一笑,似乎心中千斤的担子都放下了。
“那既然你身体没事,我得出门一趟。”阿农替韦存福盖了薄毯子。
“这是去哪里?”
“五婶儿媳妇有了,我得去探望一下。”阿农整了整头上的花钗。
“是阿川的老婆阿娥?哟,那可真是喜事了!”韦存福惊叹。
“你看看,我们也得给智先说合一桩婚事了。”阿农在房中翻找着些礼物。
“哎,男娃得先做出些事业再成家不迟嘛。”存福倒是不甚着急。
“还不急?怕是到时别人连孙子都抱了智先连娃儿都没有。”阿农口中埋怨,却急匆匆提着个篮子向外走去了。
阿瑶把牛车和老牛牵到牛棚拴好,到房中探望过韦存福,与昌发回家去了。阿顺和浩源在后边跟着进到牛棚里,给老牛清洁起来。韦智先则跑到广场上,给训练柴刀术的汉子们送些吃食。
阿顺家里,舅婆把晒好的叶子用热水熬出各色汁液,用来浸泡糯米,以备明日之用。
黄伟和黄少爷赶着牛车从偏道上回了黄家,听说晚些黄老爷也要回来。
于是这个久久宁静的村子,终于要为着一个牛魂节热闹起来了。
阿顺舅婆起了一个大早,将浸泡好的糯米煮成五彩的糯米饭,把各色的摆在一块,拼成一副壮锦般鲜艳的色彩。
阿顺也起了,走到先生房里,把先生叫起来。然后把浩源给的红布头挂在牛角上,看上去倒像要出嫁一般。
韦家也把家中装扮一番,牵过棚里的三头牛,对着牛祈愿。
村口的木桥也热闹起来,家家户户把牛牵到这里,让牛在小溪里洗澡嬉戏。僚家的娃子们骑在牛背上,用溪水给自家的牛洗背,好玩儿的互相打起水仗,看上去倒像两个马上交战的骑士。
村中的广场上聚集了牛和人,漫是一片红黑相间的颜色。巫师举着神杖,带着蚂睹婢咴诩γ杆下舞动,口中念念有词。壮硕的僚家男子搬出铜鼓,手掌敲着鼓面,发出沉闷的隆隆的声音。
铜鼓约有半人高,由青铜制成,上边雕刻着好看的纹路,中心是一个多角星,四周按照圆的痕迹刻着蚂逗团5韧佳。每一面铜鼓都是巧夺天工的工艺品。
不多时,韦存福和阿农也来到广场,韦存福坐在木轮椅上,阿农站在他身边,韦智先推着韦存福,浩源则站在阿农身后。他们走到主位,向着众乡亲问好。今日客位的是村中其余大姓的宗家,赵家和岑家的族长走来向存福行了礼,黄家老爷倒是姗姗来迟,黄伟和黄少爷跟在后头。黄伟新鲜地打量着一切,黄少爷显得有些羞臊,头低低的望着地面。
“黄老爷如此大忙人,怎么今日有兴致过来。”存福走到黄老爷身边,笑吟吟地打着招呼。
只见黄老爷虽穿着绫罗绸缎,却瘦削不堪,看上去像是一层蜡黄的皮紧紧绷着骨头,风吹急了就散了一般。倒是他枯槁的脸色显得精明不已,似乎能一瞬间转变面目。
“听说韦老爷身体不适,本应当上门探访才是。只是昨日我才回到村里,天色漆黑就不便打搅了。”黄老爷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面上尽是奉承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