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没有离开君洛审视的眸子半刻“恕妾身说句大不敬的话,妾身家父与家母对妾身疼爱有加,妾身却不能时常回去探望,是妾身不孝顺。”
“那你可知,靳府如今已经被封,事关重大,又怎能容得你这般儿女情肠?”沈良之又言,这才对上靳凝兮的眼。
“妾身不过是想回家而已。”说着她似是红了眼眶“妾身知道,靳家事关重大,惨遭灭门,但是妾身却也不能这般绝情,毕竟....他们是我的父母...难不成,若是你们换成妾身,就能狠下心连烧纸钱都不肯了?”
她低声啜泣,身子微微发颤,蜷缩成一团,像是个被人放弃的小猫,莫名的在二人心上踏下一地柔软。
“准备何时?”君洛冷道。
靳凝兮错愕的抬头,脸上的黑黄也有些花了,露出一部分的白瓷肌肤“你答应了?”
君洛凌眸看向她“恩。”
靳凝兮有些惊讶,收回自己掐着大腿内侧的手“再过七日就是你生日,不如就明日吧。”
沈良之看看君洛满脸的不敢置信,怎么能让靳凝兮回去?靳府不是——只在一瞬,君洛高深的眸子看上他的,沈良之才收了收样子,恢复了常态。
回了靳府,沈良之随着君洛下了马车,靳凝兮也是浑身都是汗,面上又是一片黄泥“妾身先告辞。”
说着她就随着迎出来的树儿朝着霓兮阁走去,沈良之看着她的背影,小声的道了一句“君洛,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下得去手吗?”
君洛讳莫如深,“本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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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凝兮泡在浴桶里,闭着眼感受着树儿往她的身上撒着花瓣。
“树儿,明日,我们就要回王府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头顶的房梁“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回家了。”
树儿莫名觉着鼻尖一酸“王妃,咱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靳凝兮直起身子,身上的鞭痕浅浅淡淡的交错在她的娇躯,树儿拿来锦绸细细擦拭她的身体“刚刚明儿已经下葬了。”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靳凝兮跨出浴桶,一层里衣包裹上,树儿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奴婢觉着蓉姑娘变了好多,像是变得更加温和稳重了,应该是觉得王妃厉害,不敢再多做什么了吧?”
做不做什么,还得等着这药验出来才是。
靳凝兮眯起眼,瞧上被她藏在抽屉里的药包“树儿,我们还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奴婢了?”
树儿一愣,咬唇摇摇头“王妃,您知道的,这王府中,您的陪嫁丫鬟只有树儿一个,其余的奴才,树儿不说,王妃也知道。”
着了鹅黄暖宫纱,靳凝兮赤脚靠上一侧的贵妃榻,一番思绪重新冒出她的脑海。
“树儿,有件事,我想交给你去办。”
...
次日清晨,芙蓉站在王府花园,着了一身白色丧衣,眼睛还有些红肿。
靳凝兮走在小路上,离老远就见到芙蓉面无表情地站在荷塘边,她面容消瘦,悲伤难掩。
世事难料,她来到这里之后,所有事情都在潜移默化的变化,靳凝兮的身份,芙蓉在王府的分量,万俟笙的存在,君洛时而冷漠时而温柔,林嫣若的身孕。
曾经意气风发的白莲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这算报应吗?
她没有多言,错过她施施然离去,芙蓉瞧见靳凝兮从她面前走过,忍不住开了口“王妃安好。”
靳凝兮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她“蓉姑娘。”
芙蓉走近,一双杏眼通红:“听闻王妃要回家看看?”靳凝兮颔首,瞧了她一身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