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的有点面熟的严盛。
谁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呢?
严盛却很是讨好地对我说:
‘我认识您,您曾经是我的片警。’
我笑了,说:
‘要不我怎么会留下来陪你呢?碎尸案都不予理睬了。
瞧,我的领导都来电话催骂我了!
其实,——我也早想起来了,我毕业实习时候,和你打过交道。
那年你因盗窃被劳改六年,被释放回来时,是我给你上的户口,对吧?
那时,你不是要痛改前非重新做新人吗?
——今天你的事情,性质很恶劣的,你可要多为你自己今后考虑考虑。
要戴罪立功哦!
放心,我们也是老熟人啦。
老老实实交代问题,我会想办法让法庭宽恕你的!知道不?’
严盛低下了头,沉默良久,才说:‘放心,我当然会为自己今后多多考虑的。’
我递给他一支红塔山烟,打火机“噗嗤”窜出火苗来,将它递到了严盛面前。
火苗晃悠着,严盛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就着火苗吸了一口。
我刚刚站直身子,吹灭火苗,就见严盛又狠狠地猛猛地吸了一口红塔山烟,慢慢地一点点地吐出来吐出来,居然就在半空中升起了一个又一个飘逸的烟圈。
发现他的眼眶湿润了。
我用眼神指挥刑警小伙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我才说:
‘严盛呀,你怎么会和黎兵搅到了一起?你们该是狱友吧?
难道你还不了解他的为人?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家伙呀,你都不怕有一天,他会把你卖了或者杀啦?’
严盛刚刚接过水杯,听了我的话,手一抖,水洒出来了,但他强忍着恐怖,故作镇静地喝了一口水,刚想放下茶杯,却又一抖,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果断地一口气将水喝了一个底朝天,才哽咽着说:
‘黎兵这家伙,真的是太狠太毒太黑了。我早就害怕和他在一块儿啦!’
我马上厉声道:
‘那你还跟着他跑啥?你觉得他真的特别够哥们儿、讲义气吗?’
严盛赶紧说:
‘他才不会哩,他曾说,越是铁哥们儿,越不可信哩!
您想,他从小就被父母和三个姐姐溺爱娇惯,根本就不知道谦让为何物。
凡是他想得到的,没有他得不到拿不下的。
他两次进监狱,小学三年级就被开除的家伙,连别人多看他女友一眼,他都会和人家拼命——’
我发现严盛说到这里,蓦然禁口,一副很后悔的神情,头上也开始冒出汗珠。
我问:‘哪个狱友还和你们常来常往?告诉我——’
严盛居然不再吱声。
汗珠却像黄豆一般颗颗滴落下来,可屋内的地板砖却不肯吸纳,它们就只好无奈地越聚越多,汇集成片。
我想,我必须威严起来了,语气就故意带着不耐烦,厉声喝道:
‘严盛!我告诉你,别犯傻,我可是在给你最后机会。
机不再来,时不可待!你要是真的无话告知我,我可就走了!
那起碎尸案,我告诉你——没有你的揭发,我们也一样必破的!
哼——只要尸源找到了,就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了,你明白不明白?嗯——?’
严盛浑身都哆嗦起来,慌忙抬起头,哀求道:
‘让我——想想,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