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就叫做恶有恶报呀!嘿嘿——”
“真的死啦,快看——那恶霸不会动啦,昏厥啦还是死过去啦?不动啦,流血啦!真的真的,死人啦——噢噢——真的死人啦!”
喧闹声中,监管警察们都跑了过来。
一拨人要将涂蝶捆绑起来,可是,涂蝶已经怒发冲冠,生死不顾的打红了眼,任谁来犯,他都是手打拳脚上,决死拼命之态,竟然,让一拨警察们都近不了他的身。
涂蝶想:去他妈妈的——老子反正一切都完蛋啦,还想让老子在这个地方再受窝囊气?去死吧,老子不活了,看谁敢来跟老子拼命?涂蝶真的以为他的人生已经彻底玩完了,“破罐破摔”也得要有骨气!哼——士不忍孰不可忍!什么管教干部?狗屁,算什么东西?拼命,豁出一口气!才是当务之急。
“我是罪犯我怕谁?”涂蝶真就豁出去啦,他又叫又喊,声嘶力竭的用尽了浑身解数,精疲力竭而又心力交瘁的为自己莫名其妙而来的压抑、郁闷和恐慌,搏斗着、抗争着。
此时此刻的涂蝶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一头野兽或者就是一条毒蛇,饥饿而疯狂,疲惫而暴乱,见谁吃谁,见谁咬谁,不将他人置于死地,那就不是疼痛、无奈、迷茫中的狂暴的涂蝶。
涂蝶的脑袋里居然出现甚至只有一句指导员曾经说过话:“死,又何足惜?”
在涂蝶的人生哲学里,死,真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何生!
难道以后自己就像一条丧家的走狗,或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或一条见腥就上的猫一样地活着吗?
他以为:那还不如死呢!
他也就彻底地豁出去了。
在他掀翻了两个来抓捕他的警察后,涂蝶突然听到了一个高声愤怒又威严的呐喊:
“涂蝶!住手!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你有什么冤情,可以跟我谈!但是,不能这样做!你这是——自决绝路!”
这是涂蝶在拼命过程中,在那么多现场嘈杂声音中,听到并入耳入心的惟一的一句话,却是最为权威又重要的话。
他仿佛忽然明白了是非曲直一样,立即停止了和警察的格斗、磕碰、拼命。
涂蝶也奇怪,冥冥中他知道他必须听从这个人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一个念头闪现,涂蝶觉得如果还想活下去,恐怕这是惟有的一个机会。
在这里生存,就必须有一个能够替自己说话而且还能算数的管教领导来依靠,必须特别地听命于这个最高长官才行!
所以,涂蝶立即冷静下来,停止了反击。
哈哈——劳教农场的历史上,何曾有犯人敢于如此嚣张如此气势的?竟然还敢殴打起了管教警察?
被打的警察们纷纷或者捆绑涂蝶或者愤愤不平地向所长述说着涂蝶的暴行,并指着已经窒息的犯人,说:“看——他死了,我们出死人事故了!”
所长也很慌张,因为一个在押人犯如果突然意外死亡,那是一个警察政治和职业生命的终结呵,最严重的事故后果,或许还要追究或者连带行政或者刑事责任的。
所长也不是不惊魂的。他立即高声叫人去请劳教农场的医生来抢救。
涂蝶明白了自己还得充当“系铃人”。
他便高声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告诉你们——我知道如何救助那恶霸,真的,你们不清楚——这个功夫有解药,真的——只有我能够救他——再救他一命!”。
涂蝶叫嚷着,使劲地摇晃着身躯,想挣脱那些警察拧胳膊、拧手掌的束缚。
所长凝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