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近疼的失去了知觉,唯一想要接近的便是那无尽的黑暗。
秦羽涅看着刀鸑鷟涌出鲜血的肩胛,他头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的血在他眼中能够如此的触目惊心,那鲜血模糊了他的眼眸,此刻他已经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响,只剩下耳边无尽的轰鸣。
他在害怕,他真的好怕。
怕那血源源不断,无边无尽地流淌下去......
就在这时,苏辰砂提着药箱匆匆在床榻边坐下,看着立在一旁怔住的秦羽涅,不禁出声道:“羽涅,快来帮我按住阿梨的身子。”
“羽涅!”见秦羽涅失了神,毫无反应,苏辰砂唯有大声呼唤,终是让秦羽涅回过神来。
他暗自骂自己遇事太不冷静,若是耽误了救治刀鸑鷟最佳的时机,他定会悔恨终生。
他直接靠在床头,按照苏辰砂的指示将刀鸑鷟的双肩紧紧地摁住,垂下眼眸,看着她,“鸑鷟我在,别睡。”他看着刀鸑鷟昏昏欲睡的模样,不住地在她耳畔低声呼唤她。
“阿梨,坚持住。”苏辰砂额角的汗珠清晰可见,就那般顺着他的侧脸一滴又一滴的滑落,“很快就好。”即便他心中不安,但他却不断地出言安抚着刀鸑鷟的群情绪。
言罢,苏辰砂伸出手握住剪子,“羽涅,准备好,我要将它拔出来了。”
秦羽涅与苏辰砂四目相视,对望一眼后郑重地点头,他固定着刀鸑鷟的肩膀,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等待着苏辰砂将剪子拔出。
苏辰砂深深地呼吸,“一、二、三!”三字音落,那剪子随着他的手彻底地从刀鸑鷟的肩胛被抽离了出来,秦羽涅几乎能够透过那一层薄衫看见她那娇嫩的肌肤下因分离牵扯而翻起的血肉,霎时间鲜血如同汩汩的泉水般不断地涌出。
那一瞬,刀鸑鷟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但好在秦羽涅固定住她的身子,她才不至于经受太过猛烈的冲击。
苏辰砂来不及多加思索,他迅速将刀鸑鷟的衣衫轻解,露出她单薄白皙的肩膀来,又用已经备好的膏药涂抹其上,再细致地将草药撒在她的伤口上,绷带绕过她的腋下,被缠绕妥当,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连贯,没有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待把完脉确认刀鸑鷟无事后,苏辰砂才忽如一块大石落地,卸下方才紧绷的神思,他敛过衣袖轻拭额头细密的汗珠,抬眸间发现秦羽涅的眼眶中不知何时竟裂成丝丝血丝,整个人如同被抽离了三魂七魄般,无比憔悴。
“羽涅......阿梨她没事了。”苏辰砂微微一怔,启唇道,“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辰砂。”秦羽涅唤他时,声音竟在发颤,他一手扶额,将半张脸都埋了手掌之中。
“没事了。”秦羽涅拍了拍他放在床榻边的手,不断地说着这三个字,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们看着刀鸑鷟就这般硬生生地在他们面前挨了一刀,就这般倒下,说这是要将他们的命魂夺去了也不为过。
而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根本来不及阻止,若是今日刀鸑鷟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他们二人又有谁此生能够原谅自己呢?怕是要一世活在苦痛与自责之中,直至死去,不,是生不如死的活着,活下去。
苏辰砂将目光移至刀鸑鷟的此刻熟睡的面容上,她还在,真好。
他伸出手将锦被带上,正要抬手为她将解开的衣衫遮掩好,不想却看见了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刀鸑鷟精致白皙的锁骨上竟是有一只若隐若现的淡紫色凤凰。
苏辰砂的手滞留在了刀鸑鷟锁骨的上方,他不禁凝神,这才确定自己并未看错,那确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