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中,在练字的六娘子静静听完了青草一字不漏的回禀,目光动了动,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让众人该干嘛就干嘛去。
如意算盘打得再好,也得有账可收不是,账目都没有,打个空算盘是练习熟练度么?
自己若不配合,他二皇子又拿什么东西去推给张二郎呢?
锦王府的七皇子同样一听席善的禀告,就不一样了,“啪”一声又断一只狼毫笔。
“张家二郎张元诩?”玉珩拿着断掉的狼毫,轻薄的问了一声,“景王出的主意是,七夕佳节,大庭广众之下让季六娘子倒在他张元诩怀中,说她俩藕断丝连?”
语调清朗持平,这口气带着漫不经心,可席善却听出了冷飕飕的寒气,他不敢抬首:“七爷,这景王可真是……可真是异想天开!且不说六娘子的性子如何,就是七夕佳节那日,必定也是七爷您与六娘子一道走的,又如何反让六娘子倒在那……”后面“那张元诩怀中”全数在寒气越来越深的情况下,全数咽了回去,“席善全凭七爷您吩咐!”
哎哟!之前这话就不该说!
七皇子一只手指在笔管上轻轻摩挲,坐着半响没有说话。
席善等了等,不禁抬起首,再劝道:“七爷,这事儿罢……小的、小的只是当一笑话儿讲于您听听罢了,六娘子与七爷您心连心,六娘子若知了这事儿,保不准七夕那日都不出门了,只要六娘子不出门,景王莫不成还把张二郎送进季府不成?外头还有个宁世子呢。”
对,季府外头有个宁世子当侍卫统领,杏花宴里,宁慕画照样是侍卫统领!
杏花宴的日子比起七夕佳节,可是相近很多呢。
“为了一个景王让六娘子不出府?”玉珩语气慢条斯理,听不出他的情绪,“既然我的好二哥都想出这样的法子了,我若不替他做好了,岂不是辜负他的好意?”
他将断笔一掷,墨在宣纸上化开,染黑了一张已经写好的文策。
而后,玉珩终于冷冷笑起来,“看来待张二郎我那时还是太过仁慈了……”
席善站在桌案后头,瞥见七皇子面上那冷肃轻薄的笑意,在心中默默的替张元诩、替张家插上三柱清香:保重了!
他知道,季六娘子就是七皇子的逆鳞,一旦触碰,那就得山崩地裂。
……
隔天午后,张元诩收到了一张杏花宴的请帖。
朝中谁人都知晓,今年的杏花宴可是含了皇后娘娘生辰宴的!
如此宴席,朝中勋贵,谁人不会去?谁人不给皇后体面?
张二郎拿着帖子,心中激动,热泪眼眶。
二皇子那时候说只要自己能助到他,日后必定少不得自己的好处,如今尚未开始做什么,竟就先行递来了杏花宴帖子。
他如何不感激?
倒是张大老爷经过上次大理寺案子的事儿,对二皇子一直耿耿于怀:“诩哥儿,你日后还是莫要再替景王办事了……景王若真心要提拔你,何必做这些弯弯绕绕?你恢复功名身,全凭他一句话的事儿。你亦说过,此次殿试的试题,若你去写,不比状元谢飞昂差上多少……当日只因景王的另眼相看,你落得如斯田地,贬为秀才功名不说,十年之内都不可再参加科举……”
张二郎不敢再把景王的打算告知自家父亲,拿着帖子,只道:“阿爹,那件事儿,我亦有错,我那时,那时对云流不该见异思迁……如今变成如此模样,能助我再上仕途之路的只有二皇子,他如今送来贴子于我,不正是真心提拔我之意?阿爹还是放心罢,儿子不会再做傻事了。”
儿大不由爹,大理寺少卿不再勉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