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正说着,大理寺丞过来向陈德育禀告,太子曾经遣送出宫的那些歌姬,还尚在京中的已经全数都带过来了。
各个如花美眷站在院子里交头接耳,太子这个人真是讨厌,心血来潮将自己等人送走的是他,如今又将她们带回来站在院子里淋雪的还是他。
陈德育听了下属的禀告,把这事儿转告了太子,更把昔日在太子东宫中最得宠的书妤已经怀了一个多月身孕的事儿给说了。
太子整个人软下来,瘫坐在椅上,他那么多的妾室统统没有问题,一个不会生罢,也总不能一群都不能生罢,而且还有个被自己宠了多年,一出太子府被人抬进家中就怀上了的书妤……太子就算再蠢也猜到,问题若不是出在这些妾室身上,就是出在自己身上了……
太子大肆让御医给妾室把脉的事儿直接让众妾室猜到了缘由。
那些已经失宠的都幸灾乐祸的瞧着刚入东宫的佟侧妃。
看罢,如今太子不会生了,你若没有子嗣,单凭美色,看能得宠到几时?
佟氏也因为御医的这番话肝胆俱颤、脸色越发死白死白,太子喜女子颜色,东宫佳丽众多,没有子嗣,她该如何立足?
太子坐在椅上,整个人都傻外头白花花的雪地里了,大理寺卿见太子如此,不敢出声打扰,带着人马退出东宫,直奔皇宫把御医得出的结论说了,皇帝坐在御书房楠木椅上,没有了昨日的震怒,只平静问陈德育:“既然姬妾身子无碍,那太子身子可查过没有?”
陈德育不敢说谎:“回皇上,张御医查太子的脉象,亦是无碍的,只是说太子殿下身体虚弱了一些而已……”
刚说着,宁世子带着佩刀直进来跪地禀告,太子带着刀策马直冲进景王府发难,砍伤景王府内无数下人,就连景王都被砍伤了臂膀!
“混账东西!”皇帝徒然变色,一拍桌,怒不可遏,“教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玉琤到底有没有把玉家的列祖列宗放在眼里,他到底知道不知道太子这两个字的分量!”
宁世子与陈德育垂首互望了一眼。
两人在皇帝面前听几次三番听皇帝大发雷霆,低头抬首相见的功夫多了,这次似乎也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
陈大人对着宁世子勾嘴一笑:宁统领,好巧啊!
宁世子抿嘴向陈大人略点头:陈大人,有礼了。
底下两人情不自禁惺惺相惜的基情四射,上头皇帝依旧怒火泼洒,同火山爆发,止都止不住:“来人呐,传朕的口谕,把太子给朕关到东宫他自己的院落。”他看向宁慕画,“宁统领,你带人把守太子东宫,没朕的吩咐,不许太子见任何人!”
宁世子领旨而去。
南书房中安安静静,陈大人共患难的小伙伴已退出这战火之地,可他依然还站在这儿,陈德育垂首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以免皇帝怒火一上来,自己小命休矣。
皇帝在书房中来回的走,心中却如何都安静不下来。
“陈卿,”皇帝一开口,陈大人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下官在。”
皇帝踱步道:“当初太子受纪太傅教导时,纪太傅曾对朕讲,太子秉性脾气仁厚,是块璞玉,只是太子玩心过重,心不在中庸论语和治国之途上,恐日后便非一功绩出色的君主……”
皇帝讲得平平无奇,像是回忆什么平常之事,陈德育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双膝屈地又跪了下来。
事关日后大昭皇帝,他是一句话都不能说的。
“朕本以为太子心思纯良,只要用心教导,即便不能成为一代有功绩之君,守住我大昭江山,让百姓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