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黑沉沉的双眸只看了庄少容一眼,大步向着宁石走过去:“你的马让出于我,你等全部随我一道回紫霞山。”
宁石应声站起来,立刻给自家少爷调整马鞍。
荒郊野外,有事,自然还是回紫霞山再说。
现在只要七爷安然无恙,他就放下心头大石了。
经过庄少容面前时,庄六想上前一步再说些什么,被谢三一手抓住。
谢三神情严肃,面上全无笑意。
他无声朝庄六摇了摇头,然后用力看他,怒目瞪着他:你想问个啥?你要问个啥?!
庄少容垂下目光,对呢,他与季六姑娘无亲无故,该怎么相问?拿什么身份去相问?
忽然之间,他竟然觉得心头有一丝茫然。
玉七把手上的人往马背上一放,转过身,低声问宁石:“我被刺客带走的事情,紫霞山中的众人已经都惊动了?”
宁石探头低声回道:“还未曾,皇后娘娘压下了这件事,除了在场众人与别院一些人,无人知晓七爷不见的事情。”
玉七“嗯”一声,目光微动,黑眸再次扫过在场众人一眼,缓声道:“今日你们在莫屿山中所见的、所救的,就只有我一人,这里除了我,再无其他人,与你们回去的,也只有我,你等可明白?”
所有人不敢抬首看那马上的人,只再次跪地应声:“是!”
七皇子这是要保全怀中人闺誉,让他们全忘了今日他怀中人的事情了。
宁石与庄六、谢三倒是知晓那人是尚书府的季家六姑娘,但后面的侍卫倒是不知道。
有几个侍卫私下相互瞥望了一眼。
七皇子怀中的姑娘到底是谁,能让当今皇子亲自去保她清白。
玉珩翻身上马,把之前放在马背上的人侧身往自己身上倚靠住,让她的脸贴着自己胸口,单手环住,再一手接过宁石递上的披风,抖开一扬风,披风覆盖住自己的身体与季云流整个人。
系了脖子中锦带,接过马鞭,玉七又沉着声音问了宁石一声:“席善那时滚下山崖去,可曾找到了吗?”
宁石与所有人一样,都垂目站着,无人敢抬首直视七皇子适才的一系列动作。他看着马腿低沉道:“回七爷,还未找到,我之前分了两人去寻席善,也许此次回去便有消息了。”
“嗯。”玉珩亦是颇为沉重的应了一声,而后,不再问其他,只道,“我在这里借住一宿,费了屋内颇多干柴,你去屋内放上些银钱赔给人家罢。”
说完,右拿着马缰同时环着季云流,左手拿着马鞭,夹了马腹,从山上直下,带头走了。
除了最后两人,侍从纷纷拿着火把快速上马,跟上去,给七皇子照路。
谢三抬起眸翻身上马,看着宁石走进屋内又迅速退了出来,扬起马鞭也随着七皇子后头“驾”了一声。
一路十余支火把下山。
谢三往前望。
前面黑袍黑发的马上之人黑发顺风张扬,在通红的火把映照之下,整个人越发如鬼魅。
以前,他只觉得七皇子聪慧,做文章之事也往往能一语中的,讲出不同见解,但在身边久了,他便发现皇家之人有刻薄,两袖薄凉的通病。
玉珩贵为当今皇帝七子,乃皇帝么子,生母又是皇后,这骄傲性子也养出了实打实来。
可今日这个七皇子究竟是磕了什么药、吞了什么毒?
竟然送银两赔给猎户人家,更把一个毫无助力的季家六姑娘裹在怀中,这是明摆了要把人给收用了!
谢三转首看眼中发直,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