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讽刺啊,竟然是异国他乡里有几个人让他想起来时莫名地感到温暖,而自己身边却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萧棣元苦笑了一声。
他对昭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是很多年就已经有了的,现在,他多少找到了些这种感觉的根源,因而更加坚定了要去一趟昭国的信念。
不能以真名登记出关,否则后患无穷。只要能顺利出关,他倒没怎么担心昭国那边的人会把他怎么样。
他得先给昭国的皇太后秘密地去封信,表示他想到昭国去和她单独见一面,并且得将理由说得充分些。
至于昭国皇太后的反应,那是之后的事。
丁聪见萧棣元想事情想得入了神,便和那名侍卫退到一旁小声地聊起天来。
太阳渐渐西斜了,雪又开始变大,于是三人起身往山谷的农家去。
萧棣元穿了便装,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因此可以很放松地与这里的居民们聊天。
居民们久居山间,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到几个外面的来人,因此对萧棣元一行人很是热情,晚膳时家家都拿出了几样好菜来,自然,饭桌上缺不了他念念不忘的小鱼汤。
人对味道是有记忆的,四年前他在这里喝过那种小鱼汤后就一直念念不忘,这也是他此次来的原因之一。
山谷里的居民还认得出他来,都表示他长高长壮了不少,与此同时,他们也在巧妙地打探他的家庭背景,想对他了解多一点。
每当觉察出他们的这种意图时他就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开,这般几番来回后,居民们便知他是不愿意多讲他自己的了,便都识趣地打住,转而聊别的。
在交谈中,萧棣元得知有户农家里有个十四岁的痴呆儿,便表示想去看看他。
那是那几乎居民中最穷的一家,因为这家的夫妇二人只生了这个这个痴呆儿,对于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他们来说,这个痴呆儿连半个劳动力都比不上,因而他们家无论种植什么都无法与别人家比产量。
这个痴呆儿此刻正坐在屋门口出,望着朝他走来的父母和萧棣元傻呵呵地笑。
他长得壮壮的、肤色黑黑的,表情傻傻的。
萧棣元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问这对夫妇:“他是从一出生就这样的吗?”
“嗯,”那家的女人答道:“怀孕时也像别的孕妇那样各种注意的,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么个样。”
“在他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法子来医治他?”萧棣元问。
“想过啊,我们还带着他下山去找个不少人看的呢,人家都说这是从娘肚子里就这样的了,治不了。”那家男人答道。
萧棣元若有所思。
萧宏和柳氏都曾跟他说过他小时候一两岁了反应还有些迟钝的,但是他自己没有这段记忆,或许是他当时还太小尚没有将之记在脑海里吧。
但是有一点是很值得怀疑的——既然皇宫里不止一人认为他小时候是有些痴呆的,为何他后来又不痴呆了呢?
如果他的猜疑是对的,那么,那个痴呆儿又被萧宏和柳氏安置到哪里去了呢?是否还活着?
他越想越觉得忐忑,眉头便深锁了起来。那对夫妇见他忽然眉头深锁,忙噤了声。
在回去的路上,萧棣元招手让丁聪近前来,低声吩咐道:“明日起,帮我留意皇后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出行的,但凡她出行时你立派人悄悄跟踪,然后将跟踪结果及时告知我。”
丁聪装出一脸懵懂地看着他道:“她外出也无非是去逛逛珠宝首饰店,再到东街的那花园里头的茶馆里喝杯茶,然后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