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萧棣元还没有睡,负手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
丁聪站在他身后不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但是又因看不见他的神情而不知他此时的心情如何。
这个时候正是适合谈谈心的时候,于是丁聪上前几步轻声道:“二殿下,请恕奴才多嘴,您此次大比是故意输给江小公子的么?”
若不是有了上次陪同萧棣元秘密到昭国去见昭国皇太后的经历,丁聪不会这么说的,但自从有了那次经历以及有了最近萧棣元和昭国来的周荣合作的事,丁聪隐约觉得萧棣元现在的心是向着昭国的。
这也难怪,一个已经大致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心里当然是会向着自己的故国。
萧棣元不置可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此话怎讲?”
丁聪微微一笑,道:“因为二殿下您自己心里已经很清楚应该帮谁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您明着帮的时候。”
萧棣元不作回应。
“但是,二殿下,这往后的日子您又将如何应对?”丁聪不无担忧地问。
“我自有主张,”萧棣元说,又看了丁聪一眼,道:“这些事,你不要对外透露半分。”
“自然,奴才自从跟了您之后就没想过要做任何有违您意愿的事,您尽管放心吧。”丁聪一脸诚恳地道,就差没向天发誓了。
萧棣元转身进入卧室,脱了外面的衣躺下。
没错,在最后关头他是让了江月棠。
那一刻,他的心里确实是希望昭国赢的。
就是这么简单。
这接下来的日子显然不会太好过,但他也不用熬太久,因为明年他便要就藩了,而现在距离年底已不过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里,他已做好了承受萧宏时不时的责备的打算,但他也知道萧宏不会要了他的命,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要他的命可并非明智之选。
那他就把这接下来的几个月当做是自己必须要承受的劫难,就像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也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一样。
之后,待他就藩后他会有条不絮地实施他的计划。
目前来看,一切皆在他的把握之中。
那边厢,梅香抱着小佛回来了,红着脸在江月棠的耳边说了她先前所见之事。
江月棠听了也不禁小脸一红,微笑着接过小佛,轻抚着它背部的毛道:“见着了自己的夫君,心里很高兴吧?”
小佛朝她妩媚地喵了几声,然后将头趴在她的膝盖上。
江月棠就这般默默地注视了它好久才将它抱到它的小窝里。
然后,她问梅香:“丁聪有提起二殿下吗?”
梅香摇头。
江月棠闭上了眼。
梅香便问:“您担心二殿下被他父王责备?”
“我没有办法不担心,他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危险,不过他那么聪明且有办法,想必心里也会有一套应对的办法,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江月棠幽幽道。
他是故意输给她的,这一点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在整场比赛中,她的表现虽然很出色,但如果没有他的承让,其实她根本赢不了。
现在,她以及整个昭国承受了荣誉,而一切的责难则不可避免地落到了他的身上,她很不忍心,总想着要帮他承担一些。
梅香也很能体会得了她的心情,温声宽慰道:“可是现在是敏感时期,您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他不是说他这几天不方便见您么?可见也是在巧妙地保护您的安全。”
江月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