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仲叹口气道:“五千骑兵说多不多,但又不能小看,如果厢军前去,恐怕会被敌军击溃,反而折了士气,如果京兆军前往,就算能击败对方,但自身也会损失惨重,最后得不偿失,如果新北军和京兆军一起拉出去,对方倒不一定接战了,以骑兵游走拖住我们,引来敌军主力,那守城就没有意义了。()”
姚平仲多少还有点大局观,他的三万厢军当然不肯拉出去送死,但他也反对另外两支军队拉到外线去,丢掉自身的防御优势,去和敌军打野战,无论如何不是明智之举。
其实李延庆的想法和姚平仲一样,他们兵力不多,要尽量扬长避短,减少伤亡,集中力量对付敌军的主力攻城,至于敌军前锋造成的民众伤亡,他们也只能尽力救助了,想到这,李延庆缓缓道:“姚都统说得对,敌军主力应该也快到黄河了,如果我们仓促出击而被对方拖住,一旦敌军主力杀至,后果不堪设想,就当敌军前锋是个警报吧!”
李延庆又对姚平仲微微点头道:“城外砍伐树木,就拜托姚都统加快速度了。”
姚平仲呵呵一笑,“应该的,两位,我先走一步了。”
他拱手行一礼,快步向城下走去,望着姚平仲走远的背影,种师中苦笑一声道:“延庆,城外还有十几万人没有进来,一旦我们城池紧闭,任由十几万百姓惨遭金人屠戮,军事上虽然明智了,但你的名声也彻底毁了,就算官家再宽容,恐怕也容不了你。”
种师中虽然在军事造诣上不如兄长种师道,但他在政治上却超过了种师道,种师道几度起伏,而种师中却始终巍然不倒,这就是他的独到之处,几十年的官宦生涯使他对官场看得更深更透。
李延庆半晌无语,有时候军事和政治确实是两难,军事上明智却是政治上的败笔,眼前的局势就是这种选择,战,军事上不利,不战,政治上失分。
只能选择一个折中的方案。
李延庆沉思片刻道:“我派一支骑兵去应对吧!”
城中骑兵并不多,只有京兆军带来的三千骑兵,原本天驷监在城西北的牟驼岗养了两万匹战马,但高俅为了追赶南逃的天子赵佶,便将牟驼岗的战马席卷一空,只给京城留下了堆积如山的黑豆和草料。
李延庆当即命人将王贵和牛皋找来,将三千骑兵托付给他们二人,王贵和牛皋立刻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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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骑兵风驰电掣般向北方疾驰而去,李延庆再次加快了备战的步伐,不管敌军先锋是否今晚杀到,留给他们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
西城外,李延庆和李纲来到了虹桥,这一片是迁徙的难点,主要是虹桥一带商业繁荣,房价很高,大部分人家的身家都在房子上,一旦人迁移走,军队就要坚壁清野了,所有的房子都要从拆除,这样的结果谁也承受不起。
“这些人家都怕金兵,但也不愿财产受到损失,所以他们能拖则拖,都希望官府能给点补偿,京郊城外,现在就剩下虹桥这片民居了。”
李纲微微叹了口气,“真不好办啊!”
“最多也只是房舍被拆除吧!泥墙破瓦能值多少钱,土地还在就行了呗!”
李延庆把问题想得简单了,李纲苦笑一声,“如果只是补偿一点破房子,倒没什么,土地房子都是死的,他们要求赔偿活的东西。”
“活的是指什么?”李延庆不解地问道。
“商机!”
李纲指着眼前的大片民房道:“这里面大部分都是商铺,把人迁入城内,然后拆房、战争、重建,等最后恢复正常,起码要一年的时间,这里面失去的商机,他们也希望朝廷给予适当的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