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瞬间没入了水中。
在同船工人的惊呼声中,林义哲猛地探出了身子,闪电般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名落水者的头发,用力将他的头提出了水面。
林义哲想要将落水者拖上船,但对方的身子沉重,他一只手根本使不上力,另外两名工人见状赶忙上来帮忙,三人合力,好容易才将落水者救上船来。
站在岸边的沈葆桢正紧张地望着这一幕,这时周开锡来到了沈葆桢的身边。
“幼丹,你还好吧……”
此时的周开锡满身泥水,脸上似乎还有伤痕,显得十分狼狈。
“江岸为何会垮掉这么多?”沈葆桢没有去看周开锡,而是紧盯着已经垮塌的江岸问了一句。
“此处土质疏松,本来打算在此钉入多层木桩,以为加固,但工程尚未完工……”周开锡脸上的水一个劲儿的往下淌着,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想不到这土质疏松竟至于斯。”沈葆桢叹息道,“可惜数月营造之功,一场风雨便毁于一旦!”
听了沈葆桢的话,周开锡也跟着叹息起来。
暴风雨终于停止了,此时已是深夜,云淡星稀,江面上满是木板、篷帆、布片等杂物,很快,火把点了起来,江面上星火点点,哭唤连绵,人们驾着小船,在江面上打捞着亲人的尸首。
浑身湿透筋疲力尽的林义哲回到岸边,坐在了一块大石上,看着江面上的残骸,心里感到格外的沉重。
因为自己曾经读到过史书上关于福建沿海一带风灾的记载,他对这场意外的自然灾害可以说是有心理准备的,但现在面对着灾害带来的惨象,他的心里还是久久无法释怀。
眼前的这一切,更坚定了他更换船政厂址的决心。
“鲲宇?!鲲宇?!”远远的,传来了陈婉焦急的呼唤声。
林义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想告诉她自己在这里,但嗓子一时间却发不出声来。
陈婉看到了他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
看到小娇妻一脸惶急眼泪都要下来的样子,林义哲心中一阵温暖,他想冲她露出个安慰的笑容,突然一阵冷风吹来,浑身湿透的他不由得一阵哆嗦,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住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陈婉看到林义哲冻得双唇青紫,浑身直发抖,立刻伸出手来,开始解着林义哲的衣扣,“快,把湿衣服脱下来!”
林义哲有些惊奇地看着小娇妻,他根本没想到,一直居于深闺的她,竟然也懂这些现代人都不一定知道的急救知识。
林义哲在陈婉的帮助下脱掉了湿衣服,陈婉随即抖开手中的棉袍,将自己和他紧紧裹在了一起。
虽然二人相拥相偎已非止一次,但象这样的露天情况下,不避旁人的紧拥在一起,却是头一回。
林义哲搂抱着陈婉温软的娇躯,身子渐渐回暖,他心中爱意荡漾,情不自禁的把她搂紧。
“不是叫你在家呆着,等我回来吗……”
“婉儿放心不下啊……姑妈也担心你和姑父,这好不容易等雨小了,我和姑妈才赶过来的……”
林义哲抬头望去,借着灯光看着,果然看到在远处的一棵树下,并肩而立的沈葆桢和林普晴,二人周围则是几位船政官员。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到沈葆桢正和他身边的周开锡说着什么,林义哲轻声说道。
“鲲宇说什么?”怀中的陈婉轻声呢喃道。
“没什么……”
林义哲知道,这一场台风来袭,虽然给初创的船政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一个好处便是,反对船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