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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人在做,天在看”(2 / 3)

时间还长。但却没想到,机会永远失去了。

据说左宗棠在给儿子的信中说:“曾侯(国藩)之丧,吾甚悲之。”“从前彼此争论,……至兹感伤不暇之时,乃复负气耶?……”也许在失掉了老对头的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的损失是多么巨大,他又是多么地对不住这位忠厚长者。他和曾国藩较量了一生短长,总也不服气。但是到了这一刻,静心反思,他也许是有些服了。他自甘同时代第二人的身份,所以以“自愧不如”四字作为二人关系的最后总结。这对心高气傲的左宗棠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太难得了。

但现在,因为自己的穿越,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难道这一次左宗棠因为自己的关系,会对已经身故的曾国藩做出出格的事?

“呵呵,鲲宇可是说错了。”陈婉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他的挽联,署的是‘愚弟左宗棠’!”

“什么?!”林义哲眼中亦是怒火升腾。

“当时干娘极是愤怒,但想到是干爹忌日,便强自忍耐没有发作。”陈婉道,“只是祭礼事毕,干娘即吩咐下人将左氏所书挽联撤去了。”

“正如婉儿所言,我那会儿要是在,弄不好当场就会把他这挽联撕得粉碎。”林义哲冷笑了起来,“他这等署名,明明就是为了折辱与你我。还有少荃兄。”

“是,据说李制台听说后,很是生气,说左氏这是想当他的长辈。”陈婉道,“干娘也知道他左宗棠的用意,是以过后对我百般安慰。又嘱我不要与你说,怕你生气。是以上次你从海外回来,我没和你说。”

“我倒没事,只是怕干娘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林义哲道,“干爹已去,只怕他将来还要不依不饶。”

林义哲所言并非没有依据。在曾国藩身后,左宗棠表面上对曾国藩的后人极其照顾。曾国藩死后五年,其子曾纪鸿因家人病重,缺钱医治。左宗棠送给他三百两银子(早干吗去了),还在家书中这样回忆曾、左交谊:“吾与文正交谊,非同泛常。所争者国家公事,而彼此性情相与,固无丝毫芥蒂,岂以死生而异乎?以中兴元老之子,而不免饥困,可以见文正之清节足为后世法矣。”

曾纪鸿在贫病交加中去世前后,左宗棠因为在医药费、丧葬费上曾给予稍许资助,曾专门在给友人的信中谈及此事:“吾辈待其(曾国藩)后昆,不敢以此稍形轩轾。上年弟在京寓,目睹栗诚苦窘情状,不觉慨然为谋药饵之资,殡殓衣棺及还丧乡里之费,亦未尝有所歧视也。” 可能是觉得对曾国藩后人的帮助太过微薄,左宗棠任两江总督时,委任曾国藩的女婿聂缉槼为营务处会办,第二年,又提升其为上海制造局会办。聂氏自此官运亨通,一直做到江苏巡抚。左宗棠为了显示自己对曾国藩后人的宽宏大量和自己光明磊落的胸怀,在推荐聂缉槼的书信中这样论及自己的推荐与和曾国藩的“友情”:“而阁下有以处仲芳(聂缉槼字仲芳),亦有以对文正(曾国藩)矣。弟与文正论交最早,彼此推诚相与,天下所共知。晚岁凶终隙末,亦天下所共见。然文正逝后,待文正之子,若弟及其亲友,无异文正之生存也。”

在虚情假意的“照拂”曾国藩后人的同时,在和曾国藩的关系的是非曲直上面,左宗棠并没有停止饶舌。左宗棠晚年,每与人交往,他几乎都要谈到自己与曾国藩的关系问题,每次谈及,他仍然喋喋不休于证明自己在一些具体问题的正确,以及曾国藩的错误。这在曾国藩的后人弟子们看来,显然是继续对曾国藩名节的诋毁,是让他们无法接受的。

“干爹一去,他左宗棠想要整你,便少了许多的顾忌,你以后可是要加意小心了,莫要贻其口实。”陈婉道,“对了,干爹生前曾专门为你写了几个字,我拿给你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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