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日本海军军官注意到了这个比自己高上一头的中国人(其实不是陆庆云的个子高,而是这个时代的日本人太矮,象一个银箱需要四个中国人抬,而日本人来做的话,就得六个人)直向自己冲来,不由得吓了一跳,立刻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他身边的两名日本水兵也立刻将枪口对准了他。
卡伦船长和水手们见到陆庆云的动作全都大吃一惊,以为陆庆云要和日本人拼命,陆庆云的随从们也都吓了一跳,雷旺等人有心想要上前,但却全都被日本水兵用上了刺刀的步枪屏在圈外,且又是赤手空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可想。
所有的人都用紧张的目光看着陆庆云,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众目睽睽之下,陆庆云冲到了那位已然抽出刀来的日本军官面前,却是“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中国人都瞠目结舌的话来。
“大人,请给我留个字据吧!”陆庆云带着哭腔说道。
那位日本军官显然听得懂中国话,听到陆庆云的请求,他冷笑了一声,收刀回鞘,并摆了摆手,示意卫兵放下步枪。
“为什么要字据?”那位日本军官用生硬的官话问道。听到这位日本军官竟然懂中国官话,船上的外国人和中国人也都是惊奇不已。
他们并不知道,这位军官名叫深津二郎,是长崎人。
“龙骧”号铁甲舰的军官和水手,大部分来自于长崎,长崎在日本锁国时期就是唯一开放的口岸,长崎人擅长做生意在日本是出了名的,由于长崎港也有不少的中国客商,是以长崎人不少都懂得中国话。
“这么多银子,你们就这么拿走了,总得给个收讫的字据吧?我好向我们东家交待啊!”陆庆云哭丧着脸说道。
“这些银子,是我们的战利品,而战利品,是没有收据的。”深津二郎不客气的拒绝了陆庆云的要求。
“大人!求求您!行行好,给我个字据吧!我得给我们东家一个交待……”
陆庆云膝行几步,上前抓住了深津二郎的手,哭求他写收据,深津二郎冷笑了一声,用力甩开了陆庆云的手,陆庆云还待再扑上去,一名日本水兵上前,猛地迎面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托,陆庆云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下,顿时又昏倒在了甲板上。
雷旺见状大惊,猛地推开拦阻的日本士兵,冲过去扶起了陆庆云,那名日本士兵追了上来,举起枪托向雷旺打去,却不防被雷旺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枪托。
日本水兵手上加力,枪托却纹丝不动,他恶狠狠的瞪着雷旺,雷旺也对他怒目而视。
另一名日本水兵见状,刚要举枪向雷旺射击,却冷不防被冲进来的卡伦船长一把将步枪推开。
“我抗议!我抗议!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待我的乘客!你们这样做,是违反国际公法的!要上法庭的!”卡伦大声的用英语说道。
可能是对西洋人有一种天生的畏惧感,看到这个愤怒的美国人用英语说了一大串,两名日本水兵尽管不懂英语,但还是收了手。雷旺怒冲冲的松了手,抱起陆庆云,向船舱入口走去。
此时最后一个银箱已经被运上了小艇,深津二郎看了卡伦一眼,突然想起了司令官和舰长在自己临行前的交待,便使了个眼色,示意日本水兵退后。
“我们马上就会离开的,船长。”他用英语对卡伦说道,“当我们把战利品全都安全运走的时候。”
“你们竟然把我们所有的货物、煤和食物都看成是战利品!你们难道是想让我们都饿死在海上吗?”卡伦冲着日本人怒目而视,大声说道。
“这里离福州港并不远。”深津二郎倒没生气,而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