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啊,好无聊!”我整个人身体前倾,平铺在马背上,双手收在腰间,脑袋竖起来下巴顶在马颈处,双目无神,无边无涯的颓废气息让百步之内草木枯黄。
张辽被颓废光环消弱,无力保持对我不理不睬地状态,不满地说:“行军打仗士气颇为重要,身为主将如此颓废,于军不利。”
我发现了,张辽有当碎嘴老妈子的天赋,烦,不理他。把头转向另一边对庞德说:“令明,咱们扮成土匪去打劫吧……”
庞德无语望天,说:“咱们现在就是在打劫……”
“你管这个叫打劫?!”我指着那些歪歪斜斜排成几队,一步步挨向洛阳的新鲜难民,语气更加无力。
“打劫应该是什么样?杀人、放火、哀嚎声此起彼伏,把那些惊慌的倒霉鬼踏在马蹄下,满地鲜血和红色的火光交相辉映,宛如炼狱的黄昏……”我越说越嗨眉飞色舞剑眉星目。
庞德见我开始胡说八道,干脆扭过头不理我。
可是一边的张辽听不下去了,说道:“校尉曾劝说徐将军不要迁徙百姓,言语中颇有爱民之意,辽甚是敬佩。今日却大谈劫掠之事,以杀人为乐,辽以为不耻。”
不是吧?张辽跟了吕布这么多年,居然还有这么高的道德水准。我就是随口说说解闷,不用较真吧?
为了维护我伟岸的形象,当然不能说说我只是随口说说,所以我决定把张辽说蒙,我说:“文远此言差矣。老子曾经说过‘圣人为腹不为目’,因为腹欲有穷而目欲无穷,故有穷可得,无穷不可求。同样的道理,刀剑再锋利,一日能杀几人?徐荣为了摧毁地方,不管不顾强行迁徙所有百姓,才是正真的杀人无穷尽。文远见小恶而不见大恶,恐非善举。”
庞德本来把头扭了过去,现在听我如此不要脸地辩解,干脆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张辽想了想,居然点点头,满脸坚毅地说:“不错,杀人求利,才是真正的无穷无尽。辽只愿这战争早日结束,还百姓以安宁。”
我默然无语,庞德惊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不是吧。我心说:我就是随口说说……
“马校尉,徐将军传令全军原地休息,诸将中军集合。”传令兵在马上向我行了一礼,随即打马向别处传令。
诸将集合,看来是有事了,好好,只要不这么无聊就是好事。
“传令全军,原地休息。文远,随……”我刚想叫张辽陪我一同前往,看看张辽那张坚毅圣洁的脸,随即改口:“令明,陪我一起去看看。”
“是。”庞德在办正事的时候一向很利索。
我们来到徐荣中军的时候,人还没到齐,中军大帐已经搭好,徐荣见我和庞德来了,随意地说了声:“坐。”
人渐渐到齐,徐荣做了个手势,下面立刻安静下来,徐荣说:“刚刚斥候来报,汴水河边发现大批敌军,人数大概七千……”
徐荣的话刚说完,大帐里立刻响起一阵哄乱,兴奋的情绪瞬间感染了大帐中的每一个人——诸将都被无聊的“劫掠”憋坏了。
“这七千敌军已经渡过汴水,正在扎营,骑兵不足一千,统属尚不清楚,只知道帅旗上写着奋武将军曹。”徐荣继续介绍斥候打探到的消息,大帐里已经开了锅。
“既然敌军立营未稳,我等应立刻冲击敌军,使其不能结成阵势。”有人立刻大声喊道。
也有人说:“即便立营未稳,只怕营中也多有障碍阻挡骑兵冲锋,贸然冲击怕是多有伤亡,末将以为可以千骑一队,反复骚扰敌军,待其疲敝,再一举歼灭。”
……
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