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爱新国士兵沿着黄河东岸下行,开到青山脚下开始整队。
最前面的是一排推独轮小车的。每架独轮车上竖着五六寸厚的木盾,木盾前面蒙着铁皮、牛皮。
第二排是弓手,清一色的满洲大弓。
再下来是甲士。
先是骑马的甲士,马头马肚子上都披着甲。紧接着是步行的甲士。
甲士后面跟着蚂蚁一般黑压压的普通士卒。
比较而言,爱新国大营的主力部队比前锋营的护军服装差多了。
前锋营的护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那个旗的。
大营的主力部队服装五花八门,各种颜色各种样式都有,唯一统一的是每人脑袋顶上一簇红缨子。
从黄河上远远看去,爱新国的部队就像一片会行走的红高粱。
孙定辽的指挥位置在黄河上的一艘筏子上。在这艘筏子上有良好的视角,还可以随着爱新国的人马行进不断地调整筏子的位置。
筏子上的通讯兵紧张地通过旗语同各个方向联络。
参谋部在黄河西岸,青山嘴山顶、浮岛营寨,甚至青山隐蔽的半山坡上都安排有观察点。情报不停地汇总到黄河上的这艘筏子上,各种命令接连不断地从这艘筏子上传递到各个角落。
联军的第一处阻击地点选在青山脚下一处狭窄土坡。土坡东侧是裸露的岩石,岩石十几丈的西侧就是浅水。
联军在这里连挖几道壕沟,壕沟有的地方浅浅的就碰到石头,联军便引黄河水入沟。
说是沟,其实说成坑更合适些。长长短短的水坑互相交织,把这段土坡完全拦腰截断。
孙定辽在这里布置了一支人马。
爱新国的独轮盾车吱吱呀呀地逼近到预定位置,守军一排鸟铳声响起。
独轮盾车根本没受影响,依旧吱吱呀呀地往上顶。
道路变窄,独轮车由一排变成两排。
后面骑马的甲士干脆驱马下河涉水。
独轮盾车后面的弓手射出一排重箭,噗噗地扎在壕沟前后。
骑马甲士从浅水里越过盾车,十几骑猛然加速直扑守军。
守军撒丫子掉头就跑,跑得那叫一个快,鞋子都飞了,直落入黄河。
一如既往,尼勘就是尼勘,就是一个脓疱。
外表看上去水灵灵的光光亮亮,轻轻一挤就破,恶心得让人想吐。
骑马甲士冲到壕沟前,勒住战马来回徘徊。
刚才逃跑时有一名守军掉入水坑,这时刚刚爬出来。
骑马甲士冷冷地拉开弓箭瞄准他。
隔着三道壕沟、浑身黄泥的守军立刻远远扔掉鸟铳,双手直直举过头顶。
这是联军发明的主动放下武器停止抵抗的标准姿势:把自己对敌人的可能威胁减到最小,以换取对手降低敌意。
不过这名守军做得太用力,姿势多了僵硬,少了优雅。
骑马甲士轻蔑地放下弓箭。
独轮盾车蜂拥而至,骑马甲士让出位置。
爱新国士卒从小推车上卸下各种土包,七手八脚地丢入水坑,噗通噗通溅起黄泥汤子。
“轰!”
爱新国人群侧后方响起虎蹲炮的闷吼。
举手投降的守军怪叫一声转身就跑,跑得那叫一个狼狈,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端坐在马上的甲士、埋头苦干的独轮盾车兵呼啦倒了一片。
有幸依然站着的爱新国士卒扭头寻找,只见一团白烟在五十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