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若犯人必断其筋骨!”
耿军师琢磨,这必是寻仇的借口,也不追究。“敢问贵部的大骡子在何处遇难?行凶者有何特征?我等在此地盘踞多年,也不是吃白食的!”
贾道士道:“我们的大骡子脾气有些犟,当初不肯下水过河,我们就把他系了蹄子扣放养在河岸,就在此处以南五里,那条河现如今改名为犟骡子河。凶手是一伙绑票孩子的强盗,其中一个屁股特别白!”
二杆子心里一惊,杀了这骡子的正是他!
耿军师也听出来了,这里干绑票的就只有他们一家,道士是拐着弯数落自己呢!
耿军师能屈能伸,直接说:“这样吧,我们把这事应承下来,就算我们管教地方不靖,不能保一方平安。我们先赔了骡子,再慢慢寻杀骡子的贼人。”
贾道士轻摇野鸭羽扇,“只怕几位头领赔不起!”
耿军师:“一只骡子而已,便赔你们九只骆驼,道长意下如何?”
贾道士:“我们这只犟骡子,非同一般,乃是公驴母马所生。”
二杆子奚落:“哪只骡子不是公驴母马所生?莫非你们的骡子还能下小骡子不成?”
贾道士大惊失色,“二当家的如何知道的?”
耿军师恨不能上去先煽道士一个嘴巴子,再煽二杆子一个嘴巴子。
二杆子被彻底激怒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们的骡子就是被二爷我杀了!你们想怎么样?二爷奉陪到底!!!”
贾道士思索片刻,一字一句说道:“原来是你杀了我们的犟骡子,能…征…惯…战…的……二当家。”
二杆子低声咆哮,“是我又能如何?”
参谋部里,杨日天、杨六郎、孙一正用对讲机听现场直播。
贾道士意味深远的字句传来,“原来是你杀了我们的犟骡子,能…征…惯…战…的……二当家。”
杨日天一愣,“能…征…惯…战…的……二当家”,这年月的土匪马贼都是大当家管钱管人,二杆子出面打打杀杀,除掉二杆子就等于灭了土匪一半的战力,送上门的口实,不用白不用。所谓“不斩来使”是文人的说法,“江湖规矩”是绿林的做法,跟将军没有一文钱关系,将军就是千方百计少死同袍打赢敌人!
杨日天冲杨六郎吩咐:“你亲自去把二杆子绑了,让他抵命!”
杨六郎抄起盘龙三眼电铳就走。
孙一想说什么,张张嘴又闭上了。铁木营目前的处境,杨日天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虽然有些那啥。
杨六郎带了一伍战兵风风火火地赶到河边,开口第一句就是“是哪个杀了犟骡子?”
贾道士手中羽扇轻轻点指二杆子,二杆子毫不示弱,“就是你家二爷……”
杨六郎不等他说完大喝一声:“拿下!”
二杆子蹭地窜起,直奔贾道士,贾道士吓得忙往桌子底下躲。
二杆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被拌了一个狗吃屎,旁边伺候宴席的赵四收回脚丫。
十几个士卒一拥而上,把二杆子五花大绑。二杆子刚要破口大骂,一团乱草塞进嘴里。
贾道士心中砰砰乱跳,不成想差点鬼门关上走一遭。赵四凑上来,“道爷,我这算不算立功?能不能减期?”
赵四原本是土匪俘虏,因没做大恶被判两年在军中服刑。结果一众“贼配军”反而因此安了心,一心想着减刑赎罪入籍分田。
贾道士坚定不移地表态:“算!算大功一件!我今天就给你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