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想离去,被铁老汉迅速返回的人马堵了个正着。
两三个小伙子七手八脚地把这人手臂反扭着押起来。
那人挣扎着,口里不住地叫:“凭啥抓我?凭啥抓我?”
铁老汉向四周看看,没有发现鸣笛的哨兵。
铁老汉黑着脸,道:“今晚上宵禁,你跑出来干什么?”
被押着的人回答:“我睡到半夜,肚子不舒服,起来上个茅厕。”
铁老汉皱皱眉,“上茅厕都是往僻静的地方去,你怎么跑到路口来上茅厕?”
那人回道:“营里柳哨声不断,我就是好奇,到路口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铁老汉吩咐手下,“先搜搜他,看有没有兵刃!”
一个士卒上前,在被押着的人身上翻了一阵,并没有发现兵器,只搜到了一只火镰子。
铁老汉问:“你起夜,拿火镰子干什么?”
那人答:“我从小一到黑夜就看不清,拿个火镰子是害怕万一看不见路。”
铁老汉抬头看看月亮,今天的月色很亮,但这阵子月亮刚好隐在了云后面。
被押着的人抗议:“你们宵禁也不能不让人上茅厕啊。”
铁老汉正不知如何是好,杨六带着两个人远远地过来。
杨六离着铁老汉的路口还有三四十步,路口的柳树上突然响起了凄厉的柳笛声,
“嘀——嘀————”
杨六一怔。
这路口的柳树上布了一个暗哨,杨六是知道的。刚才这里报警,一定就是这个暗哨,所以杨六才过来查看一下。
可是哨位附近净是铁老汉的人,柳树上的暗哨却没有现身。自己刚走到这儿,暗哨就马上报警。
杨六马上抄起了三眼铳。
杨六身边能藏人的,只有一从灌木。
杨六把三眼铳对准灌木丛,“出来!不出来放铳了!”
说着,杨六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用嘴咬下火折子上的竹帽,迎风一晃,火头立刻明亮起来。
杨六左手握着三眼铳木杆的前头,右胳肢窝夹着木杆的后头,右手拿着火折子,明亮的火头缓缓地向三眼铳火线移去。
“别,别放铳!”
一个人从灌木丛中走出来。
杨六押着这人同铁老汉的人马汇合,心里赞:“力德尔爷这明哨暗哨流动哨的法子,还真有些门道!”
铁老汉身边的柳树,响起两声短促的柳笛,一个声音传来,“下头的乡党,我下来了,千万不要拿我当了贼人。”
说着,一个迟缓的身影在柳树上浮现出来,颤颤巍巍地顺柳树溜了下来
这人四十来岁,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庄稼汉下来却站立不住,“我的爷呀,脚都麻了!快扶我一把!”
边上一个百姓马上伸出手。
庄稼汉口里不住地埋怨:“杨六,你是不是把你叔忘了?咋这半天也没有人来换我?”
杨六小声嘀咕道:“二更天过了才布的哨,这三更天还没到……”
庄稼汉当时就来了气,“杨六!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我这胳膊腿能跟年轻人比?”
杨六只有不做声了。
庄稼汉一指被铁老汉人马押着的汉子,说:“他出来上了个茅厕不假,可上了茅厕一直没回去,等见了那个人,两人在路口嘀嘀咕咕了一阵子,铁爷的兵刚一过,一个人把风,一个人就想放火。”
路口,正有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