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胜村的百姓去土匪岛寻宝,都是等到吃了后晌饭以后天凉快了。
孙一傻乎乎地顶着大太阳到了岛上,一个人也没有。
琪琪格兴致很高,一会儿一个主意,指东打西地猜测着可能藏宝的地方。孙一一心是来休息放松的,不管琪琪格说的地方多么荒谬,一律挖掘。
不一会儿老大就累的满脖子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求饶,“二奶奶,你你动动嘴不费力,一哥脚上有伤使不得铲子,就我一个人干活,咱找个凉快地方歇一会吧。”
琪琪格正在兴头上,“你那么大的个子,这么点活都干不了吗?”
老大的年纪比琪琪格大得多,块头也大得多,却也毕竟是个孩子,直接就回嘴道:“我天天守着电台,忙得吃饭的功夫都没有,身子骨当然一天不如一天,要挖你自己挖!”
琪琪格见老大真得撂了铲子,求助地看看孙一,孙一根本不理会,只好说:“那算了,咱们逮蚂蚱吧。”
二奶奶辈分再大终归也是个孩子,祖孙两个趴在地上追蚂蚱,孙一跟在后面琢磨着怎么就能拿草编成一只蚂蚱笼子。
不知不觉来到土匪的“分金厅”附近,残垣断壁里传来时断时续的说话声,把二奶奶吓了个半死。
“这人心看上去和猪心差不多,估计炖了和猪心味道也差不多。”
“你说这话恶心不恶心,这颗心都烂了。”
“这有啥恶心的,死人肚子里才恶心。”
“去去去,少说话多干活,分给你的死人会不会动?”
“也能动,这真是有意思,死人也能动弹,实在是想不到……”
琪琪格和老大一声“妈呀”就往回跑。
琪琪格一头扎进孙一怀里,“一哥,有吃人的鬼。”
老大拼命点头予以确认。
孙一摸了摸兜里的手电,指了指头上的烈日,“大太阳的,跟我去看看。”
三人潜回“分金厅”附近,
里面传来一个人自顾自地哼着小曲儿,
另一个人既象是絮叨又象是唱:“两个腰子一块儿肝,还有一个人尿泡,你们听话都别动弹,让我电你一下子。”
孙一直起了腰,“六哥,狗蛋,是你们吗?”
里面传来热情的招呼:“唉呦,爷来了,爷吃了吗?”
“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爷你先别进来。还不是杨六郎个死心眼,一听我们要帮忙给土匪俘虏治伤就拉长个脸赶我们走。活的搞不到,我们就只好来岛上搞些死的。”
“噢,我不进去了,这还有孩子,你们忙吧,我们走了。”
“爷不要着急走,这还有个事情呢。”
一阵细细嗦嗦之后,狼山堂的六哥和狗蛋钻了出来,琪琪格兹遛一下躲到了孙一身后。
这二人和盔甲作坊一样,肩负着孙一的秘密使命。
一开始六哥着迷用电给人针灸,后来对人体经脉有了兴趣,最近开始研究五脏六腑。
狗蛋则是“专职帮忙”的,是营里公认的一个不要脸的二溜子。
狗蛋不会农活,也没有手艺,年纪二十多,兵荒马乱的成不了亲,有一天偷偷地跑去看女人洗澡。被乡亲们抓住,当时的日塌天把狗蛋吊在大楸树上打了个半死。
缓过来后,狗蛋觉得自己脸面全无,又舍不得去死,索性就不要脸了。
再去偷看女人洗澡是不敢了,狗蛋就到处赶着看人配牲口。没事儿还给一帮没人管的半大小子三分观察七分猜测地讲解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