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杨日天钻了空子还有一个深层原因,就是爱心国的八旗牛录制度。
八旗也罢,十旗也罢,其核心是牛录为各王子私有。一个牛录里包括了兵、民、牲口、工具、兵器,对一个刚从渔猎文化转型还没有土地价值观的人群来说,牛录就是一切。
一个所谓的国家被分成多少个牛录,就是被分成了多少份,八旗牛录制度实际上就是对一个国家的彻底瓜分。
既然分了家,承担义务和收获利益的时候就要算计一下是否被别人占了便宜。属于自己的财产就要护牢,绝不容他人染指,尤其是最宝贵的财产——人口。
爱心国的基本制度是按八旗牛录分摊。出兵按牛录分摊,分战利品按牛录分摊,就连组建一个临时的先锋营、派出一支捉生的小队都要按牛录分摊。
先锋营里爱心国的士兵来自不同牛录,彼此不相熟,所以孔有性一众陕西镇兵敢于在反水之后再大摇大摆地回到爱心国军营而不被发现。
临时组建的先锋营里,各方人马各自为政,连主帅的话都不一定好使,更何况主帅还不在!
仅举一例史实:
史载1633年,崇祯六年,(阿济格)偕阿巴泰略山海关,诏责其不深入,阿济格言;“臣欲息马候粮,诸贝勒不从。”上曰:“汝果坚不还,诸贝勒将弃汝行乎?”
其中关键的信息是皇太极下诏责备主帅阿济格为什么不率军深入。
阿济格抱怨:“我倒是想,可是其他贝勒不听啊!”。
皇太极火了。
但是阿巴海没有搬出军令如山令行禁止的空话,而是反问:“你就坚决不撤,难道其他贝勒会丢下你自己跑吗?”
可见当时爱心国军中各贝勒自成一体,中央指挥系统实际上是个什么样子。
…………
黑夜里一支人马赶着牛车马车吱吱呀呀地行进,早有“陕西镇”的汉军秘密通知留守爱新国营外的李广。
李广派人飞报黄河边的留守筏子,自己率领新兵静悄悄地切到汉军后方,截断汉军和兵营的联系。
带队的李游击越走越觉得不对,不由得询问孙定辽:“不是说莫尔根岱青在黄河上游吗?怎么我们径直往黄河边走?”
孙定辽沉着地回答:“黄河边有人接应。”
走出几里地,接应人马果然现身了。
暗夜里跑来一个黑影,老远就用汉语高喊:“前头是孙副将和李游击吗?”
孙副将和李游击狐疑地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回答:“正是。来者何人?”
来人一身镶白旗护军打扮,跑近了用蹩脚的汉语催促:“莫尔根岱青正在你们等,快快的你们要。”
李游击正要仔细询问一下,孙副将身边一名汉子同他耳语一句,孙副将不耐烦地上前吩咐:“赶紧带路,少废话。”
再走两里路快到黄河边时,李游击见到了莫尔根岱青。
莫尔根岱青身披一件大氅,背着手,脸色铁青,身边几名护军。
李游击想上前给主子请个安,却眼前一黑。
等李游击醒来再次见到莫尔根岱青时,李游击自己也背着手,因为他的双手被人用铜丝牢牢地反绑在身后。
看押二人的正是带路的“镶白旗护军”,听名字叫做巴特尔。
巴特尔的汉语变得流利,一口地道的山西话酸的能淌出醋:“老实点,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出一点岔子我就第一个砍了你!”
巴特尔换成更流利的蒙古话对莫尔根岱青同样呵斥一番,莫尔根岱青回答了一长串蒙语,巴特尔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