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幽州军驻地拔寨而去,蹄声隆隆。
士徽和典韦以及幽州军众将士都想早早离开这离别之地。赵云走了,将士们不知道他们的统帅是否不再回来,在他们的心中似乎是永别了。一路上除了马蹄声,听不见别的声音,典韦也是闷声不语,紧随着士徽。
虽然士徽知道不久之后还能重聚,但内心里也有些伤感。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大汉天下的筵席不过刚刚揭开序幕,这只是筵席之前的小小插曲,但离别总是会让人伤感。
将士们虽然想狠狠的发泄一通,打马狂奔一气,但马儿使他们的伙伴,也是他们的兄弟,他们又怎么能把心中的悲伤强加到兄弟身上呢?或许此刻他们很想像后世的人用飙车来发泄心中的不快,但此刻他们不能!因为军纪,更因为胯下之马也是他们的兄弟。
高奂也是面色沉重,第一次远离家门,总归有些忐忑,有些伤感,本已黝黑的面庞显得更加黝黑。
幽州军的旗帜也从斗大的赵字大旗换成了斗大的士字大旗,借着夕阳的余晖,沿途的各县知晓这是幽州军,大汉的官军!没有了前夜的虚惊,也就没有了报警的铜锣声。站在城墙上的郡兵们远远的看着,私底下悄声低语,有羡慕,有不屑,士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幽州军也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有的就是士徽和他的幽州军闷头赶路。
蹄声隆隆,大地震颤,就连静静流淌的河水也泛起了波纹,荡漾不已。
……
晚风习习!吹在脸上,带走了丝丝汗泽,似乎也带走了将士们的悲伤,嘹亮的歌声迎风而起:
批铁甲兮,挎长刀。
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
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
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幽州军,一路高歌而去。
士徽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放开喉咙开唱,幽州军将士谁也没有注意到,或许只有第一个开唱的人才晓得,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但只要有人开头,就有更多的人放开喉咙,也许只有吼声才能让自己得以发泄。至于好听不好听,有人在意吗?没有人会在意的,有得就是放开喉咙开吼。军中的汉子,不似那咬文嚼字的文人墨客,什么音节音符在他们眼里都是扯淡。
高奂听着那狂放的大汉战歌,也随着吼了起来,渐渐的融入其中,带着一丝丝兴奋,似乎忘记了为什么来这里,所能感觉到的就是爽!从来没有这么爽过!够爷们!至于初次离家的那份悲伤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夜,已经降临,淡银色的月光淹没了那远去的马蹄声,也淹没了那嘹亮的大汉战歌。
武垣城上一位中年书生约三十四五,眺望这滚滚而去的幽州大军,还有那彪悍的不堪入耳的大汉战歌。
“真乃虎狼之师!”中年文士轻抚颌下长髯,心中暗道,有此雄狮镇守北疆,胡人安敢南侵?幽州!中年文士也很想去看一看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据说那里的富裕程度比之冀州更甚。那里据说已经没有了流民,所有的流民都被官府组织起来,要么开垦荒地,要么工坊做工,要么矿场挖矿,据说还有抓来的异族人被幽州牧贬为奴隶挖煤。
幽州牧,卫将军,真不知道是何样人,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不过弱冠之龄。中年文士默默不语,心中却是充满了好奇。黄巾乱起的时候,年不过十六七就率领着一帮差不多大小的少年领兵万余南征北战,队伍越打越多,就连田丰田元浩那家伙当初被绑走,如今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常来信诉说幽州的繁华,也曾不止一次的邀请自己过去帮忙。看来田元浩已经死心塌地的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