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自持迎驾之功,屯兵于城外,每日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出入宫庭,肆无忌惮。比之何进有过之而无不及焉!
董卓私下谓女婿李儒道:“吾欲行伊尹霍光故事,恐百官不服,如之奈何?”
李儒道:“以兵为后盾,执掌京阙,顺者生,逆者亡。”
“奈何兵力不足!”董卓喟然道。
这京师洛阳,有北军五校,西园八军,合计六万余人,董卓此次急入洛阳不过三千余人,董卓心中底气不足。
李儒知董卓何意,思索片刻便道:“岳父大人,可为疑兵之计,朝廷皆知我西凉大军数万人驻军河东,此次入京只是先锋而已,不妨趁夜潜出,来日入城,以造成我军源源不断的从河东增援而来之印象。”
“此计甚妙!”董卓深以为然。
“此举虽能迷惑一时,断不能长久。岳父大人应一面召河东驻军前来洛阳,一面收拢朝中兵马,想那何进大将军及大将军之弟何苗如今群龙无首不妨以利诱之。若能尽得洛阳之兵,则大事可图!”李儒笑道。
“就依文优之计!”董卓大笑。
于是董卓便命张济、牛辅、徐荣、郭汜所部晚上悄悄溜出洛阳,第二天早上再浩浩荡荡开进洛阳,战鼓震天,旌旗招展,俨然千军万马源源不断。
李儒得董卓命令,以利诱之,尽得何进、何苗麾下之兵。
时,大将军麾下后军校尉鲍信奉何进之命募兵归来,见董卓如此行事,便知其必有野心,便前去拜见袁绍、王允等人道:“董卓拥有强兵,素有野心,如果现在不想办法除掉他,今后必将受其牵制。如今董卓军队人员混杂,军心不稳,组织不严,正可趁早除掉。”
袁绍、王允等人皆道:“朝廷新定,未可轻动,且容后再议。”
鲍信见朝廷无人出头,董卓收拢洛阳之兵甚急,知京师洛阳非久留之地,便引本部兵马投济南泰山去了。
李儒见兵马齐备,便对董卓道:“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来日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今日。”
董卓大喜道:“文尤之言甚合吾意,看何人胆敢逆吾董仲颖!”
来日大摆筵席,遍请公卿。公卿俱怕董卓,莫敢不从。
待到菜过五味酒过三巡,董卓喝停歌舞声乐,道:“吾有一言,与诸公共讨!”
群臣莫不侧耳倾听。
董卓愤首道:“少帝刘辩,举止轻佻,不可以奉宗庙,为天下主。今吾欲依伊尹霍光故事,更立陈留王,何如?”
公卿以下皆惶恐,莫敢对。
此刻,董卓之心昭然若揭。
“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发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耶?”一人须发皆白,龙骧虎步,挺立于宴前,视之,乃原并州刺史今执金吾丁原丁建阳是也。
初,原并州刺史丁原丁建阳亦接到何进密诏,引兵五万至河内,得朝廷相召,以为执金吾。
卓怒叱曰:“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遂掣佩剑欲斩丁原。
时李儒见丁原背后一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怒目而视。李儒急进曰:“今日饮宴之处,不可谈国政;来日向都堂公论未迟。”
众人皆劝丁原上马而去。
董卓又抗言曰:“昔日霍光定策,延年按剑。有敢阻大义,皆以军法从事。”
坐者震动,独尚书卢植曰:“昔日太甲既立不明,昌邑罪过千余。故有废立之事。今上富有春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