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只有极其细碎的光从木板上的小孔透进来。如今司空焰浑身上下气力全无,连坐起来也十分费力。
她的耳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全数扭曲成一团,在她脑海里互相纠缠。
恍惚之中,她好像听见了慕忘的声音……慕忘?想到这个名字,司空焰顿时怔住,恐惧感在她心上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司空焰仔细一辨,外边还有纱帐卷动之音,慕锦的娇嗔,慕忘的低笑,甚至缠绵声……声声入耳。她目光一黯,心顿时坠了下去,痛得几乎彻底失去知觉。
司空焰周身被一股旋转的气流束缚着,柜中逼仄而黑暗,闷热的气息令她额间渗出不少汗水。她听见自己的呼吸愈发沉重艰难,只绝望地闭上眼睛。外面的那些声音穿过木板,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变得更清晰,好像是专门为今日而设。
泪水刚滴落,她周身的气旋霎时将它们切得四散,片刻便无影无踪。半清醒半模糊的意识,让她连克制情绪的理智也丧失了。
她等待着白昼重新来临,等待着解脱,可时间似乎悄然静止。
上一次感受不到时光流逝的日子,是温绥死的时候。而这次,是因为她的心死了。
……
……
天亮了。
慕忘走后,慕锦才打开柜子。强烈的光线涌进来,刺痛司空焰的双眼。她的目光扫过周围——这柜子早已腐烂,大多数地方坑坑洼洼,甚至盘踞着几只不知名的小虫子。
慕锦背着光,一脸得意地看着司空焰。见她双眼红肿,便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
慕锦居高临下地对着司空焰,愉悦道:“你满意了?”
司空焰轻轻启口,唇微微颤动了两下,又闭合。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脸上的泪痕,已经说明了一切。黑暗滋生、腐朽不堪的夜晚,已经夺走了属于她的最后那一点骄傲,将她的心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任人指摘。那些她深藏在心里的卑微与奢望,如今,都可笑得分崩离析。
她抬起眼,对上慕锦,目光中带着心死如灰的平静。
慕锦暗自吃惊,脸上却仍旧不甘示弱。
“你知道以前王私下召我们慕家的时候,对我父亲说了什么吗?”慕锦的笑意更深了,“五个字——杀了司空焰。”
司空焰的双瞳动了一下。
慕锦轻易就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变化,冷笑道:“我想你也很清楚,由始至终,王只是在利用你牵制司空家罢了。正因为你有利用价值,王才会娶你。反之,王随时也可以杀了你。”
慕锦的红唇一张一合,她却再也听不进去。司空焰一改往日冰冷沉默的脸,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似有绝望之后的无所畏惧。她反唇相讥道:“正如慕忘利用你牵制慕家一般?”
“你——”慕锦羞辱不成反遭讥讽,顿时不悦起来,她眉间颦蹙,“别得意!”
慕锦的手中涌出灵力,一阵风吹得二人的长发四散。
司空焰冷冷地看着慕锦,她不敢杀她,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她。果然,慕锦咬牙了一阵,最终还是放下手来。
她冷哼一声,揪起司空焰的衣领,将她拽出了木柜。司空焰的灵力还没有恢复,只一动不动地侧躺在地。慕锦右手一挥,将束缚在她身上的气流撤去。慕锦现下烦躁得很,但也明白天已大亮,司空焰若是失踪太久,旁人会有所察觉。虽是不愿,慕锦仍是恨恨道:“滚!”
司空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一旁的墙壁微微喘息了几下。她踏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慕锦一眼,看似平静道:“今天的事,我记着了。希望温绥之事,你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