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的叠加,让她反反复复在希望和绝望中大起大落。
所以她排斥去想,拼尽一切将自己的思绪转移到别的地方,抛头颅洒热血,去为了别人而活。她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下来,她就必须被迫面对自己还爱着慕忘的事实。而承认自己无法抑制地爱上慕忘,就等同于背叛了所有珍视她的人,温绥、司空夫人、君墨。
她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所以手中的红光像火焰一样,吞噬别人,也吞噬自己。
司空焰执剑的手狠狠一挥,周围的侍卫都被剑气掀出几丈开外。司空焰随手擦了唇角的血,“师父……”
鬼狱中遍地是枯死的红叶,一碰即散成粉末。它之所以被称为鬼狱,是因为里面豢养了大量恶灵。每一只恶灵对于司空焰而言,都是在灵力层面具有压倒性的怪物。那些侍卫们都染过驱灵香,自然不用畏惧,但司空焰不一样,她踏进鬼狱地界的一瞬间,就被它们盯上了。
灵光大盛,长剑以奇妙的姿态来回动荡。红衣飘然在无数黑暗的恶灵之间,仿佛一朵在淤泥之中绽放的烈焰红莲。
九曲绮!
荡清浊!
风云弑!
……
她的手臂已经麻木,完全感受不到酸痛。剑法配合着灵力招招而起,本不具优势的她竟然靠着毅力,强行杀出一条道路来。
她一路奔至鬼狱深处,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端然盘坐着。见到君墨,她双眸一动,本来几乎耗空的灵力重新翻涌起来。
君墨霍然起身,他通身被玄铁链紧锁着,移动起来十分困难。不仅是恶灵,许多闻讯赶来的侍卫也蜂拥而至,阻挠着司空焰。她匆匆看了君墨一眼——他的目光极为复杂,有惊讶,有愤怒,有痛惜……她已经辨不清了。她不管现在师父怎么看她,她的目的都不会变。
“住手!”君墨沉声。
她置若罔闻,手中的剑依旧游走在血肉之间。
“我让你住手!”君墨用力拍着铁栏,手脚上的铁链也噌噌作响。他现下灵力被禁,根本阻止不了司空焰。
她又抬眼看了一下君墨,通红的眸中只有不死不休。她将那个眼神抛给君墨的瞬间,君墨便清楚,今天无论他如何劝阻,她都不可能停下了。
越来越多的侍卫涌了进来,她扑到牢门前的刹那,灵力就消散殆尽。旁边的一只恶灵甩着长尾,重重打在司空焰的手腕上。她手一松,长剑掉落在地……
“放了师父!”司空焰仍旧挣扎不已,但终是敌不过众人的围攻。她的脸紧贴在冰冷的地面,整个人如同那些枯死的红叶,无力反抗。侍卫们将她向外拖去,君墨的身影越来越远……
她不是风神吗?可她的力量为何这般微弱不堪?她失去了慕忘,失去了温绥,失去了司空夫人……如今,连师父也要失去了。
君墨彻底消失在远方的那一刻,她终于稳不住心脉,呕出一口鲜血,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