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岗峰间舞黄龙,至此蜿蜒数九重,飞沙腾浪三千尺,滔天黄波倾万里。天将崩兮厦将倾,水火至兮民何安,莫道世间无枭雄,弓藏戟埋隐苍穹。非是霸王无霸志,只缘身死心亦卒,空谈家国天下事,不如且抚掌中琴,听闻人间丝竹曲,闲来淡饮三两杯,人生得意须尽欢,快活逍遥赛神仙。
九曲河畔,一只小木船顺水漂泊着,在船头上一个白衣青年正端坐在上,身前一只古琴在铮铮而鸣,那少年的双手轻缓而又温柔的抚弄着琴弦,道不尽的自然与闲淡,数不尽的风流与洒脱。闻听那琴声犹如饮了一杯清茶,虽不至于使人身康体健百病尽除,却也让人神清气爽酣然回味。
在小船上方,一群鸟儿啾啾而鸣,围绕着小船盘旋低飞,有一只胆子稍大的小家伙居然落在那白衣少年的肩头,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仿佛忘却了危险,忘却了自己,直到琴声嘎然而止,它才恋恋不舍地飞上高空。
一曲终了,那白衣少年长身而起,立身在船头,远眺那看不到尽头的九曲黄河,不知过了多久才悠然一叹道:“是非成败转头空,任你天大的英雄,绝世的皇主,到头来还不一样落得个黄土一培,即使名传千古又能怎样?难道还能如神话里那般不朽吗?呵呵,想那些君侯将相,无非是些花天酒地、须臾奉承之辈,偶有贤良却不得重用矣。倒不如我终生只与琴和酒相伴,哪管身外之事,却也说不出的快乐与安逸。”
“公子莫非欲效仿春秋之重耳,白白蹉跎了岁月,到头来还要靠女人来拉扯,岂不让人耻笑。”
“船家,此话怎讲?”
“那重耳前半生,流落国外却只知饮酒作乐,苟且偷生于他乡,贪图安逸不思改变,最后却靠其妇用计,才将他送回晋国当上国君。这样的人难道不可笑吗?”
“有理,不过重耳之志不在理国,这样做岂不违背了他的意愿?”白衣少年思索许久之后又道。
船家冷笑一声道:“依我而言,重耳之志乃胸无大志也。”
少年道:“难道人生不应该按自己的意愿而活吗?生命是自己的,过得好与不好,快乐与否是自己的选择,怎可为了他人而生。”
船家干脆将竹篙挂在船弦上,与那白衣少年对面而立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应视天下重任为己任、百姓之疾苦为己之疾苦,匡扶乱世救民于水火,这样才是个真正的男人。若似你这般只知独自躲在安乐居,每日里只是抚琴弄墨,赏花赏月,与女人又有何区别?不如干脆将那物一刀斩断,自此做个女人算了。”
那白衣少年听罢,直气得火冒三丈,满脸通红,用手点指那船夫道:“你……”
船家说罢没有再理会少年,径直走向船尾,将竹篙取了扔在水中,纵身跃水河里,将头又露出水面冲那少年道:“回去做个女人吧,我耻于与你这种人同船而行。”
白衣少年急道:“船家莫走,我将如何上岸?”
那船家早已没了踪影,哪里去寻?少年左右看看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划船的东西,气得他将那把古琴举起就要摔个粉碎,忽然间看到琴底多了一行小字,急忙拿近了观看,但见上面写着:“大丈夫应有四方之志,怎可忍心看百姓流离,君喜安乐,难道百姓不喜安乐否?何不与百姓同乐?”
“这字?以前并没这些字啊,这字是什么时候刻划的,又是谁所刻?莫非是那个船家?难道那船家竟是一位高人,亏我学艺十年,竟然没有看透他,愧对我师啊。”那白衣少年独自思索,越发觉得那船家应是一位世外高人,或许是在指点他,那与百姓同乐是什么意思?少年百思而不解,忽然又想到船家那句“不如干脆将那物一刀斩断,自此做个女人算了。”直气得他双拳紧握冲着船家消失的方向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