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项羽一声令下,顿时,数百楚军战骑,便是打马而出,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那百十齐军与民壮,顿时便是在哀嚎之中,被杀的干干净净~
而那些妇孺却是依旧面无表情,神色漠然。长久的摧残,早已将他们的神识,摧毁的干干净净,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他们,早已是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项羽片刻的怜悯,也是为这漠然之色,消散的干干净净。怜悯?那是对人才有的,对禽兽,用不着~若是饶过了他们,那对这些妇孺呢?岂非是最大的摧残?
便如明太祖朱元璋,天下呼之为残暴不仁,杀戮无度。但是,殊不知贪官污吏,为祸一方,骄兵悍将,鱼肉乡里。若是宽恕,才是对天下万民最大的恶。最大的恶,永远不是行罪,而是有罪不罚,有过不惩。而项羽,如此行事,才是对这些更弱者的庇佑,大仁者,永远不仁。
但是,也是仅限于此了,更多的,项羽也是无法。齐地,可以说已然是边地饿殍,项羽,管不过来。在项羽战骑北上之后,那些妇孺像是突然明悟了一般,登时便是四散而去,但是却是并非奔走,而是去夺抢那些已然煮熟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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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韩信中军大帐。
临淄屡攻不下,韩信已然是面露不愈之色,然则韩信也是明白,临淄若是凭借这十余万饥民,便是可以攻下,那么临淄,也就不是临淄了。要知道,临淄可是此时超越咸阳的第一大城,摩肩接踵,挥汗如雨,不能表其众。纵然是连年征战,但是临淄依旧是大城,坚城~齐地七十二城,田横只据有两城,然则,其余七十城却是大部都弃了。人都没了,要城何用?
陡然,却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员小校穆然将帐帘一掀,便是大步跨立~
只见这名小校风尘仆仆,铁甲里,还有丝丝血迹,刚一进来,便是喘息扑倒在地,沉重的呼吸声中,意识显得极为薄弱,但是依旧是挣扎着说道,“禀~禀大王,楚~~楚军,项羽的楚军~奔~~奔~临淄而来了~~”
韩信穆自沉然,但是蒯彻却是忽然跳将了出来,吃声道,“项羽怎会来的如此之快?多少兵力?多少人马?”
小校狠狠吸了两口气,更是道,“楚军人数不多,数千精骑,一路北上,现在已然至临淄南二百里处~~”
“什么~”程黑大惊道,“二百里路,西楚精骑旦夕便是可至,怎会回报如此之晚?”
小校道,“西楚的战骑,马速具快,我军斥候,换马不换人,方才稍稍快了一些~”
韩信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左右,赏赐酒肉~”
小校道谢之后,便是为韩信亲军架了出去。而韩信的面色,却是陡然一冷~
蒯彻上前道,“大王,英布来书云,西楚大军五万,克日北上。料想此乃西楚之前军,而我军主力,也只五万上下,然则大部在赢县以西,项声数万齐军死死的挡在赢县,我军两部不相合。能调动的只有这十余万饥民了~”
韩信面色一沉,方才道,“楚军远来,粮草必然不久,难以久战。我军或可以此类推而据楚军~”
蒯彻赞叹道,“不错,江淮水网复杂,水陆交通具皆不便。再者,现下已然春耕,西楚不可能大规模征集战兵与人丁。其军粮必然短缺,我军或游击,或拒守,或休战,待其粮尽,或退之,或破之~”
“唔~”韩信赞叹了一句,但是随后便是闭口不言。
但是,陡然程黑却是上前一步,朗声到,“大王,相国。我军的粮草也是不多了~”
韩信的瞳孔陡然放大,而蒯彻已然是跳将出来,喝问道,“粮草还可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