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个烫金的“襄”字随风飘扬。船影遮蔽了渺小的独木舟,也遮住了崩溃的他。
一个巡视的披甲士兵出现在甲板,有些讶异又有些警惕地看着在窄小的独木舟上斜靠着的那个青年人,青年人用粗布制成的单衣上有着白痕,微黑的脸再也流不出汗水,嘴唇上一道道的沟壑仿佛衣服上的褶皱。可怜到了极点。
难道是逃役农民?或者是附近的海盗施展的苦肉计?
襄国的士兵静静看着独木舟上那个青年人,然后转身离去,抛弃了他。阿城没有呼救,疲惫且崩溃的他无力说出任何话,哪怕是一声无奈的嘶喊。
片刻后,更多的士兵出现在了甲板,他们看了一眼独木舟上可怜的青年人,眼神中有疑惑,有同情。然后他们恭敬整齐地并列成两排,留下一条可供两人通行的通道。随后,一个身材魁梧身披战甲的中年人出现在通道的尽头。
中年人冷漠看着阿城,脸上有着少有人的坚毅。当他看到阿城背后用粗布包裹着的东西时,眉头轻挑,说道:“你背上的是什么?”
中年人的声音很冰冷,冰冷地没有任何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着什么。阿城看了一眼甲板的中年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背上的是琴,然而在那些敏锐的士兵和那个带头的中年人眼里,那更像是一柄剑,而一柄剑,就是利器,而用剑的人,难以分辨究竟是什么人。士兵们的心思阿城能够猜得明白,可是那个中年人,他看不透,于是他沉默。就像是面对着那个老人。
“你背上的是什么?”中年人再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只不过说话的语气变得温和许多。
阿城闭上了眼睛,依然没有回答。中年人身周排列整齐的士兵们向阿城投出了赞许的目光。
“我不知道这附近到底有没有海盗,我也不知道吴国那些废材们怎么没能看住你。”盯着阿城背后的东西看了很久,中年人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出背上背的到底是什么,那么你便自生自灭吧。”
若是在平时,见到这般情景,他自然允许外人上船,然而为了那件事,事关重大,不容许出任何差错,所以他拒绝这个来路不明的青年人上船。
说完这句话,中年人便离开了阿城的视线,然后离开了甲板。那些士兵们恢复了自由,再次看了一眼那个青年人,眼里的钦佩和友善也不再需要掩饰。那位巡视的披甲士兵说道:“将军行事思考与常人不可相提并论,若是寻常人见得我们,一定会拼命求救,有问必答。而你选择沉默应对,也是十分机智,这也非寻常人可比,将军欣赏你,只不过皇帝陛下即将南下,将军想救也救不了你。”
皇帝陛下,自然就是襄国的国君。
一位戴着高帽的记账师爷上了甲板,递给了披甲士兵一个水囊,低声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便很快退去了。甲板上的高温,他这个瘦弱骨头可承受不了多久。
“这里有水。”披甲士兵将水囊抛向空中,水囊在空中旋转翻腾,最后准确地扔到阿城怀里,说道:“将军给你的,生死有命,我们帮不了你更多。”
将水囊交给了阿城,士兵们也就退却了,那个巨大的影子也缓缓远去。阿城在刚才稍微降低的温度下恢复了一些精神和体力,加上水囊在怀里,阿城花费了大部分心力,打开了盖子,毫不犹豫地将水囊口对准嘴上,任由水花在身上飘洒,枯涸的身躯终于降下了甘霖,与此同时,体内的生气渐渐也开始萌发。休息了片刻,精神与体力也就恢复了一些。阿城依然斜靠在窄小的独木舟里,眺望着那艘襄国货船,感慨万千。
即使身体恢复一些,却仍然没有摆脱死亡降临的阴影,如果没有明悟之后的强大信念支撑着自己,如果那个中年将军不给自己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