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头的开,让不让人活了。今儿是庭柯回来的日子,你不是早答应了我要来一起吃饭的吗……罢罢罢,来不了就来不了,又没人上赶着下帖子去请你,你急什么?庭柯……”似乎是三哥关心起了自己,闵素筠有些不安地挪了下身子,背对着闵庭柯,“庭柯就在我身边呢,你有事找他吗?”
闵庭柯站起身,伸手要接电话。
闵素筠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语带警告地对着话筒说,“你还没见到他的模样,清瘦得不成样子,我已经吩咐张嬷多准备些补品给他调养身子了。如今刚下了船,脚还没站稳,人正乏着,你别提些没用的事情烦他。”说着,一脸担心的把话筒交到了闵庭柯手中。
闵庭柯一怔,总觉得哪里不对,还来不及细想,话筒里传来三哥熟悉的低沉嗓音,“你放心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心里还没个谱吗?”应该是在回闵素筠的话。
闵庭柯尴尬地咳了一声,“三哥,是我……庭柯。”
闵庭析一愣,忙答应了一声,“是庭柯呀。怎么样,回来的路上辛苦极了吧?我原定今天要回去为你接风洗尘,不成想法租界那边又闹起事儿来,你不知道,这群没进化好的黄毛猴子十分难答对,上头要我们开会研究出个解决方案来,今晚怕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开了。你今日暂且好好休息,我忙完手里的事,马上就去看你。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找人要,家里若是没有,就让福生出去采买。若信不过他,就让下人打电话找我或是找你三嫂。你三嫂听说你要回来,高兴得什么似的,还说要摆席为你庆祝,我怕她风风火火的打扰了你休息,扯谎说你要下星期才到,正好给你腾出工夫来养养精神。”
“好,我这边不忙,倒是你的公事要紧。”闵庭柯客气地笑了笑。
四年不见,从前亲密无间的兄弟也变得生疏起来。
闵庭析又交代了几句,这才不放心地挂了电话。
闵庭柯将话筒缓缓放回原处,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世家子弟才有的礼貌与优雅。闵素筠原本坐在沙发上一脸紧张地望着他,见了这幅云淡风轻的好模样,忍不住暗暗赞叹,“庭柯真是大了,比从前稳重了不少。对了,你三哥没说什么吧?”
他轻轻摇头,“和姐姐一样,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不过是让我好好休息之类的。”
闵素筠笑道,“你这是厌烦我们了?喝了洋墨水的人,果然听不得我们中国式的唠叨了。我虽没那个福气出去长知识见世面,却也听人说过,从英国回来起码要四五个月的航程,体质再好的人在海上摇摇晃晃这么久也要折腾虚了,何况你身子本来就不硬朗。又不直达上海,先到香港,再坐国内的船回来,我听着都觉得头疼。”
闵庭柯道,“如今歌诗达号从英国到香港只要两个月就行了,是当下最快的邮轮。”他看了闵素筠几眼,还是忍不住问,“我见你和三哥说话十分古怪,家里可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吗?”
“没有,没有。他在政府谋职,办得尽是些了不得的大事,家里又空空荡荡的,能有什么事儿?”闵素筠回避开闵庭柯的视线,有些尴尬地摆弄起披肩来。
恰好张嬷走了进来,“大小姐,晚饭准备好了。”
闵素筠如获大赦,忙站起身来,“太好了,庭柯,我们吃饭去。难得你回来,无论如何都要庆祝一下。张嬷,家里是不是还有洋酒?开一瓶送过来,我今天心情好,陪庭柯喝两杯。”亲热地揽着闵庭柯的胳膊,“你是由国外回来的,酒量肯定不错。刚才还没来得及问你在那边生活学习的情况,你正好趁这个工夫仔细和我说说。”
她若是坦然告诉自己,闵庭柯还不会多想,她越是躲闪回避,越让闵庭柯不安。直觉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