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当个小官,和别人神气也就算了,关起门来却始终都是一家人。他这两天正为了法租界那边的事情烦心,这个点儿还没有回来,怕是又被叫去开会研究对策了。你要是着急,就往他的办公室打电话,你知道号码吗?”
闵庭柯照着本子上记着的另一个号码念了一遍,周君兰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若他不在办公室,你就留言给他手下的人。”
闵庭柯答应了,周君兰又说,“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知道你回来,我少不得要做东请你吃个饭。届时叫上大姐一家,我们好好热闹热闹。”提也没提闵庭桉的名字。
闵庭柯忙道,“大姐随大姐夫回了乡下,只怕有些日子才能回来。等见到她,我让她联系你。”
“那倒不急。”周君兰笑着说,“我从前就说你命里是个有福星罩着的,赶巧这两天家里刚换了个厨子,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潮汕菜,我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不知真假,全凭他们胡吹唬人。庭柯是留洋海外的人,正好抽空请你过来尝尝他的手艺,帮我分辨分辨。免得将来宴请贵宾,再丢人现眼。”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漂亮,也给足了闵庭柯面子。
“三嫂真是太客气了,若您还算没见过世面的人,我们岂不都成了井底之蛙?分辨是帮不上忙的,但帮着吃饭吃菜却是可以,只是要叨扰三嫂了。”
闵庭柯说完,周君兰就笑着接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若说叨扰就太见外了。你三哥下头虽然还有几个弟弟,但唯独对你最是关爱。你出国这些年,也时常念叨你的安危,唯恐你年轻,不知珍重身体,如今见你平安回国,他也能松口气了。”
闵庭柯笑了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周君兰哎哟一声,后知后觉地叫道,“瞧我,和你唠叨起来就没完,你有事情要找他,还是赶紧打电话去吧,回头闲了再和我说话。”
闵庭柯答应了,说了再见,这才挂上电话。他又拨了号码,等了几声,电话那头传来闵庭析低沉的嗓音,“喂?”口气隐隐有些不耐烦。
闵庭柯急忙说,“三哥,是我。庭柯。”
闵庭析一愣。
上次见面不欢而散后,依照闵庭柯的脾气,肯定不会主动打电话找自己。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信闵庭柯在国外短短四年时光,就能改变骨子里的执拗。他有些不解地问道,“是庭柯呀,你怎么来了电话?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
闵庭柯见他开门见,也不好多绕。简单直接地把唐氏兄妹的请求拜托给了他。闵庭析听完,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弟弟还真是喜欢管闲事。
他嗯了两声,没怎么往心里去,“这件事儿我记下了,回头就去找人问问看。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船票难求,许多贵人太太们想要出门,也要提前几个月就定下来才行。这么赶鸭子上架的,希望渺茫。”
闵庭柯也明白,他嗯了一声,“情况我是知道的,只是那对兄妹实在求路无门,这才找到了我。他们出门在外很不容易,三哥若是能帮忙,请务必出力。”
闵庭析忍不住哼了一声,“你尽管放心,我虽不知道什么糖啊咸的兄妹是谁,但你却是我亲弟弟,难得和我张了回嘴,我无论如何都会为你想办法的。”
闵庭柯高兴地答应了。
闵庭析想了想,忍不住问,“那天我走后,大姐可把话对你说明白了?”
闵庭柯一愣,想了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
闵庭析听他的口气十分不好,也知道弟弟素来骄傲,如今要沦落到入赘为婿的地步,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他叹了口气,声音透着几分疲惫,“庭柯,这件事儿提出来只是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