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无力感,即便告诉了他,又有什么用呢?
他能帮得上什么忙?
闵庭柯苦笑了一声,有些佩服地看着福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养家糊口了。”
“我也是被逼到了绝路上,实在没有办法了。”福生干脆地答道,“他们是我最后的亲人,如果也不在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闵庭柯没有搭腔。
福生看着前方的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才行。”
自己的……责任吗?
这句话重重地捶在闵庭柯的胸口,让他一阵阵的疼。
可这个责任实在太重,他承担不起,也无力承担。
就在他苦恼之际,同民会馆的木招牌出现在了前方,福生急忙停下车,指着一条小巷说道,“九爷,就是这里了。您把船票给我,我帮您送进去。”
闵庭柯伸着脖子看了几眼,“我亲自送过去吧,正好把话说清楚。这地方好像不能停车,你就在车里等我吧。”
福生担心地说道,“九爷,您把票给他们就回来,别聊太久。”
“知道了。”闵庭柯下车,沿着脏兮兮的小巷一直向前,很快就到了同民会馆的大门前。两扇敞开的黑色大门,门面已经落了漆,门环染着铜绿。院子里铺着青色的石砖,许是年代久远,裂得七七八八。角落里种着几盆花草,院心还摆着一个水缸,里面养着睡莲。
听到脚步声,原本坐在回廊下长板凳上的伙计急忙迎了上来,“先生,要住店吗?”
闵庭柯摇了摇头,“我来找人,请问店里有没有一对姓唐的兄妹住在这里?”
“姓唐?”伙计想了想,指着西侧的一间房说道,“这里倒是住着一对兄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姓唐。”
话音刚落,那扇房门就打开了。唐新夏端着水盆走了出来,“伙计,麻烦给点儿热水。”抬头见到闵庭柯时,顿时笑颜如花地迎了上来,“闵先生,您怎么有空来了,真是稀客呀,快请房间里坐。”
闵庭柯冲她一笑,“几日不见,你的气色还好,晕船的症状倒是没有了。”
唐新夏将水盆放在房檐下,将闵庭柯请入房间。房间打扫得异常干净,唐氏兄妹的行李就放在一角没有拆开,看来做的是随时离开的打算。
唐新培却不在房中。
唐新夏大方地请他坐下,又拿起空茶壶走到院中,“伙计,麻烦给添一壶茶水。”
伙计素来迎高踩低,见唐氏兄妹衣着普通,不像什么有钱人,自然没得打赏。来找他们的人,也富裕不到哪里去。他脸拉得老长,口气十分不屑,“大小姐,您当这是乡下呢?又要热水又要茶水的?这可是寸土寸金的上海滩,什么东西都是要钱的。”
唐新夏被他呛得脸色一红,“我又没说不付钱给你,此刻来了客人,你尽管泡茶来就是了。”
伙计这才不情不愿地接过茶壶。
他们兄妹人在异乡,身上肯定没什么钱,能省是一定要省的。闵庭柯闻声急忙走到门前,“我这个人不喜欢喝茶,来壶白开水最好了。”
伙计一听,更是觉得毫无油水可捞,打鼻孔里发出一声鄙夷地重哼,头也不回地去了。
唐新夏尴尬得不行,好在她不是扭捏之人,笑着问道,“闵先生怎么会来?早知道您来,我说什么也不让哥哥出去了。”
“新培兄出门了?”
“可不嘛。”说起这个唐新夏就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他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是劝不住的。如今码头售票的地方早就不开